那些年,那些貓散文

小時候住平房,特別喜歡貓,前前後後養了不下十幾只貓。如今查看老照片,經常可以看到貓的身影。

那些年,那些貓散文

記得最早養的一隻,蠻可愛,我一放學它就圍着我轉。總想讓我抱着它。我對其很是溺愛。它不愛吃飯,就買豬肝給它拌到飯裏吃。結果嘴巴越吃越刁,後來竟然把肝挑出來,把飯剩下。後來就給它買魚吃。去市場裏,買一兩條小魚,人家問怎麼買這麼少,說是喂貓的。魚販很驚奇地說,你家的貓伙食真好。那隻貓是被我慣壞了,給它普通的飯是不吃的,鄰家的貓常來串門,它的飯往往就被客人貓吃掉了。老鼠也不怎麼捉,天天喵喵叫着要好吃的。後來甚至爬房檐去掏家雀給它吃。按說我一向不肯傷害小動物,更不敢淘氣爬高,但爲了那隻貓,這兩項居然都打破了。當時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想似乎是一種母性的東西在支配。後來這隻貓跑丟了,我傷心的不得了,想起貓貓那可愛的小樣子,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一直自責,覺得自己沒照顧好它,貓是餓壞了,才跑掉的。

那時表哥和我在一個中學,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着急。爲了安撫我,有天晚上竟然抓到一隻貓,裝到袋子裏,帶回了家。那貓長很大,圓圓的眼睛放着綠光,看上去兇巴巴的.,家裏人說是個狸貓。看着它我怎麼也喜歡不起來,捉這隻貓估計費了不少勁,表哥不僅有些泄氣,連聲問:“這是貓吧?是貓吧?”貓是不錯,可不是我的貓。沒有感情,光是個貓有什麼用?當夜那貓跑掉了,希望它能順利回到它自己的家。

後來養的貓,最難忘的是一隻黑白相間的母貓和她的兩個孩子。這隻貓很勤勞,每天晚上都出去捉老鼠,有一次我親眼見它捉老鼠,捉到後玩來玩去,玩夠了才津津有味的吃掉。記得有一次下着很大的雨,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跑了出去,半夜時分渾身水淋淋的回來了,也不知捉到沒有,後來這隻貓懷孕了,看來它天天晚上出去,很可能是和哪個帥哥約會去了。這隻貓懷孕後變得愛睡覺,它睡着時我仔細觀察,那肚子一天天鼓起來,裏面有東西動來動去,觀察睡貓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記得當時還給它畫了好多張速寫。

再後來那貓就生了小貓,記得那是個早晨,一共生了四隻,全家人都挺興奮,大呼小叫的。母貓畢竟頭一次生育沒經驗,壓死了兩隻,還剩下一隻黃白花和一隻黑白花的。剛出生的小貓比小老鼠大不了多少,毛又短又稀疏,眼睛都不睜。生完寶寶的母貓變得很厲害,輕易不讓人接近它的小寶寶。小貓一點點長起來,毛絨絨地象兩個滿地亂滾的小絨球,特別可愛。只要貓媽媽在家,它們就形影不離地追着吃奶。母貓爬上被垛,它們也照樣爬上去。冬天的夜晚有點冷,貓兒們知道誰喜歡它們,晚上愛鑽誰的被窩兒,那段時間我的被子裏經常就藏着三隻貓,來串門的鄰居就笑言“可以拉貓車了。”我給兩隻貓取名小黃、小黑。小黃是公貓,比較強壯一點,個頭長得快,特別活潑,小黑是母貓,喜歡安靜,吃飯也挑挑揀揀。貓媽媽有時候會叼回老鼠,這個時候很有意思,它開始時故意不給兩個孩子吃,讓兩隻小貓圍着它團團轉,逗弄夠了才鬆口。兩隻小貓吃得歡,它自己跑到一旁邊洗臉去了,旁邊看熱鬧的人就笑着說:“到底還是給了。”

小貓漸漸大了,沒捨得送人。它們依然追着媽媽吃奶,後來有一次貓媽媽出去後再也沒回來,我當時想是不是讓小貓給弄煩了,現在想來,它怎麼捨得它的兒女,一定是在外面出了意外。貓媽媽失蹤,我陪着小黃小黑一起難過了好幾天,好在兩隻小貓也學會了捉老鼠。小黃長得快,很快形體上就象大貓一樣了,看起來比小黑要大上一倍,雖然一個愛動,一個愛靜,但它們很友好,從來不打架。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小黑也失蹤了,小黃很着急,喵喵地呼喚妹妹,各個房間的找,終於小黑沒有回來,小黃慢慢地恢復了常態。那時爺爺還在世,也挺喜歡小黃,小黃白天的時候常常就到爺爺的炕上睡覺,爺爺粗糙的手一下下地撫摸着它,那鏡頭和諧的就象一幅油畫。貓都是夜出晨歸。有一天早晨,小黃沒回來,找了好幾天都沒見影子,大家都很着急,爺爺也是悶悶不樂的。小黃失蹤後不久,有一次家裏去了只流浪貓,但爺爺怎麼看也不順眼,後來乾脆舉起柺棍把它打跑。

小黃失蹤幾個月,我夢見它好多次,有時還夢見他帶了另一隻貓回來。有一天,它真的回來了!我們都高興壞了,但很快發現它的性情變了,眼神裏少了溫和,多了恐懼,看到誰都很戒備似的,睡夢中也不時伸出尖尖的爪,看得人好心疼。唉,真不知它這幾個月在外面受了什麼苦。沒過太久,好像也就幾個月,可憐的小黃死了,是吃了毒老鼠,給它餵了綠豆水,也沒用。之前養過的貓,除了跑丟的,都是吃了毒老鼠毒死的。

又是傷心了很久,自那以後,再沒養過貓,那份牽腸掛肚的感情,實在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