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熟了抒情散文

八十年代出生的我,童年的記憶困在了農村那片貧瘠的土地。總是寒酸的,青澀的,就像沒有成熟的桔子,有時也饞得人流流口水。

桔子熟了抒情散文

打開記憶之門,最深的“樂子”,就是一羣光着膀子的花臉貓,脫掉身上僅有的小褲衩,光屁股爬上村東頭那棵被我們折磨得彎腰駝背的老黃連樹,縱身一躍,猛地扎進小河,植根於無解處。雀躍着,嚎叫着,似乎想把不遠處的蜜桔林震落幾個桔子下來纔好。

蜜桔林的桔子熟了,青綠的蜜桔屁股乏着黃白,說明桔皮已經薄了,至少比我們調皮的臉皮要薄些。大個大個的桔子壓得這些樹子頭也擡不起來。樹下一個窩棚,那是幺爺爲它們站崗的.哨所。

我們幾個腦袋瓜子時而揍在一起,時候散開一陣歡笑,眼睛時不時地向蜜桔林瞄,似乎有事將要發生。直到炊煙在村口瞻望,晚歸的飛鳥銜來土得快要掉渣的乳名,我們才結束“黃連樹下歡笑---苦中作樂”的遊戲。

星星點燈的時候,先放出認識幺爺家那條母狗的“花尾巴”,充當偷桔子的前哨。窩棚頂上圓月高掛,幾個光着膀子的不速之客,鬼祟地向密桔林移動,貓着腰,潛伏着,移動着。

昏暗的窩棚比我們沒洗過的臉還黑,偶爾有電筒光影向外照一照。幺爺播放着那個聲音沙啞的收音機,不響了就拍幾下。皺起爬滿滄桑的額頭,紅着臉憋下兩口包穀酒,又繼續哼着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懂的老調。直到葉子菸杆磕出幾聲咳嗽後,幺爺才漸漸被鼾聲放倒。

幾聲蛤蟆叫,這是偷桔子的暗號,說明童話已經就位,行動開始了。

桔子樹下黑漆漆的什麼也摸不着,好不容易順着樹枝總算抓到,幾個硬邦邦的桔子。也不知道熟了沒有,管他三七二十一,有就好。可是童心怎麼也抓不着,急得直跺腳。

月亮急黑了臉,星星眨腫了眼泡,蟲子們使勁地舉報,可窩棚裏只剩收音機在一個勁地幹鬧。

“哎呀”!不好!突然童趣一聲高叫,原來被樹刺刺了。緊接着傳來了幺爺家那隻母狗的幾聲賴叫懶叫。它在爲這羣熟悉的陌生人的行爲感到蹊蹺。

“快跑”,“被發現了”!

慌忙中抓起摘下幾個桔子,我們抱頭鼠竄,趕緊逃,有的人還不時地摔倒。

幺爺還是沒出窩棚,只是扯着嗓門吼道:“崽崽們,別把樹椏枝給我弄斷了,跑啥子啊跑?”

“……”

幺爺家的桔子成熟了,很甜!和幺爺這個人一樣好。真記不清偷吃過多少,掰起手指頭數着數着,童年從指縫中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