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詠梅原文及賞析

原文:

卜算子·詠梅原文及賞析

讀陸游詠梅詞,反其意而用之。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譯文

品讀了陸游的《卜算子·詠梅》,反用其原本的寓意而寫了這首詞。

風雨將春天送走了,飛雪又把春光迎來。正是懸崖結下百丈冰柱的時節,但仍然有花枝俏麗競放。

俏麗但不掠春光之美,只是把春天的消息來報告。等到滿山遍野開滿鮮花之時,梅花卻在花叢中歡笑。

註釋

冰:形容極度寒冷。

叢中笑:百花盛開時,感到欣慰和高興。

猶:還,仍然。

俏:俊俏,美好的樣子;(此處既能表現梅花的俏麗,又能表現革命者面對困難堅強不屈的美好情操。)

爛漫:顏色鮮明而美麗。(文中指花全部盛開的樣子)

賞析:

此詞通過對梅花俊美而堅韌不拔形象的塑造,寄託了中華民族和中國共產黨人英勇無畏,謙虛磊落,藐視各種困難的情懷,激勵全黨和全國人民堅持馬克思主義真理,同修正主義和一切反動勢力作不屈不撓的鬥爭,堅定理想的共產主義社會必然會實現的信心。

詞前小序說明這首詞是逆向思維,反向立論。毛澤東是充分肯定陸游詠梅詞的愛國主義主題的。“反其意”“主要是反憂傷、悲觀之意爲積極樂觀、奮發有爲的革命情懷;反寂寞、無出路之意爲敢於鬥爭、敢於勝利的戰鬥精神;反孤芳自賞、個人奮鬥之意爲同春共樂、大公無私的集體主義高貴品質。”毛澤東曾在一封信中說:“近作《詠梅》詞一首,是反修正主義的。”明白地告訴了讀者創作這首詞的主觀意圖。

上闋主要寫梅花傲寒開放的俏麗身姿。起始二句敘季節的變換,既平直自然,又蘊含哲理。第一句才說“春歸”,第二句就說“春到”。春歸是梅花在風雨中所送,春到是梅花在飛雪中所迎。很顯然,這裏的“迎春”、“送春”者,不是“風雨”、“飛雪”,而是梅和梅花。在風雨中送走春天時,梅花雖已凋謝但在飛雪中迎來春天時,梅花卻正吐豔。“風雨”、“飛雪”喻指當時所說的修正主義和國際上的反華浪潮以及當時中國內的嚴峻形勢,由此襯托了梅和梅花不畏風雪嚴寒的強大生命力。作者認爲自從馬克思主義革命運動開展以來雖有“風雨送春歸”的曲折形勢,但“飛迎春到”畢竟是主流。這兩句對仗工整,擬人形象,生動地表現了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下的中國人民堅強不屈的革命英雄主義、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大無畏的戰鬥精神。“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承“飛雪”寫出,極力渲染梅花開放時的冰雪環境,這是一種襯托的手法,在“百丈冰”的時節梅花開放是十分難能可貴的。這樣一來,“猶有花枝俏”一句就格外醒目。梅花不僅在如此嚴寒的環境中開放,而且開放得還特別俏麗。作者以冰雪襯托風骨錚錚的梅花,以梅花的品質、梅花的形象象徵中國共產黨人。“俏”字用得很精彩,既表現梅花的俏麗,又象徵中國共產黨人堅貞美好的情操和敢於同修正主義和一切動勢力勇敢鬥爭的精神。作者筆下的梅花形象是全新的,不僅是詩人眼中梅花的形象,也是詩人自己以及中國共產黨人的形象。

下闋是對無私無慾的梅花的禮讚。首句承“俏”字寫出。俏麗的梅花開放於寒冬之時,它是春天的信使,預報春天就要到來,當春天真正到來時她已經飄零了。這就是梅花樂於奉獻的性格,所以作者說梅花是“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俏”字濃縮了千種生機,萬般氣,是這首詞的詩眼,是新時代梅花精神風貌的外現。“俏”字也是上下闋之間過渡的橋樑,使整首詞的境界渾然天成。“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從中”兩句,描寫春天降臨繁花似錦的時候,梅花那種舒心高興的樣子。寫出了花不僅有俏麗的身姿,而且有崇高的精神境界。“笑”字寫出了新時代梅花謙遜脫俗的品質,豁達大度的精神風采極大地昇華了詞的藝術境界。新時代的梅花形象象徵了共產黨人鬥爭在前,享受在後的崇高美德和無私奉獻的偉大精神。

這首詠物詞是運用逆向思維寫作的典範。詞前序中說的“反其意”是讀者進入這首詠梅詞藝術境界的極佳通道。陸游當時主張北伐,皇帝不信任他,朝廷中主和的投降派又排擠、攻擊他,他難酬壯志,傷感悲涼,便作了《卜算子·詠梅》。陸游以梅自況,表示要堅持愛國情操,至死不向惡勢力屈服。但是,陸游詞中的“梅”太孤寂了,要聽任羣芳的嫉妒,沒有陽光普照,卻有風摧雨澆,儘管最後“零落成泥碾作塵”,但始終保持了固有的芳香,而毛澤東詞中的“梅”則完全相反。陸游筆下的“梅花”是一個孤獨的愛國者形象,而毛澤東筆下的“梅花”是偉大的共產主義者,她是一個人,更代表了先進的無產階級羣體。陸游筆下的“梅花”生長在“驛外斷橋邊”,在悽風苦雨中支撐,而毛澤東筆下的“梅花”與飛雪爲伍,在“懸崖百丈冰”時,傲霜鬥雪成長。陸游筆下的“梅花”寂寞無主地開放,在黃昏中獨自發愁,頹唐哀傷,而毛澤東筆下的“梅花”在春天即將到來時綻放,自豪,樂觀。陸游筆下的“梅花”“無意苦爭春”,與世無爭,明哲保身,而毛澤東筆下的“梅花”“只把春來報”,要把春光迎到人間,無私奉獻。陸游筆下的“梅花”“一任羣芳妒”孤芳自賞,無可奈何,而毛澤東筆下的“梅花”在山花爛漫的花叢中歡笑,永遠與百花在一起。陸游筆下的“梅花”最終結局是“零落成泥碾作塵”,被人遺忘,而毛澤東筆下的“梅花”迎來了百花盛開的春天,在春天裏得到永生。《卜算子·詠梅》是毛澤東詩詞中比、興手法用得最好的一首。作者將梅花的自然美與人的德善美有機地融爲一,達到了“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詞中象徵、擬人、襯托、比喻、誇張、對仗、頂真等多種修辭手法的巧妙運用,寫出了梅花富於挑戰性的個性和謙遜無私的高風亮節,較完美地實現了託物言志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