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祕密生活》國中觀後感

I’m not here,I’m not here,I’m not here,I’m not here……

《我的祕密生活》國中觀後感

我們身在何處?我們以前真的存在過?當麗莎的遺骸混同着無數垃圾堆積在佛羅倫薩市郊高達30米的垃圾山上時,當《我的祕密生活》最後無數的黑色的象徵着垃圾的氣球從幕布後面傾瀉下來的時候,那個以前在達芬奇筆下露出神祕微笑的麗莎還在嗎?蒙娜麗莎是誰?麗莎又是誰?她是一幅畫?是一串名字?還是支離破碎的記錄?抑或只是一堆垃圾?

劇中女人說她從來沒演過自我,她這一輩子都在演別人的故事,她不明白自我是誰,也不明白自我在哪裏。她要演她自我,講述自我的故事,對抗無處不在的消失。然而,表演中的“自我”是否還是以前的自我?那些過去的事情成爲記憶,記憶務必藉由文本/劇本的形式呈現出來,再透過文本轉換爲表演。每一次轉換都在消失一些東西,也在生成着另一些東西。過去的“我”已不可複製、再現。她存在過,僅僅是存在“過”。當一個表演者在表演自我的故事時,這個“自我”是虛構的主角。這是藝術,卻不是真實的自我。我還是那個“我”嗎?這是一個悖論,主體在綿延中流變,記憶變成碎片,每一個“我”都是我的切片。在時光的魔法中,我成爲記憶的奴僕,對抗遺忘,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我存在過。

爲了留下存在的痕跡,我們寫下日記,似乎這些文字能夠留住過往。當女人在舊貨市場上買到那本日記時,她手中拿到的並不是一份記憶,而是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個密密麻麻寫滿符號的物,它脫離了記憶的主體而成爲另一種自我言說的存在,與主體無關的存在,如同達芬奇筆下的《蒙拉麗莎》,也如同她對自我的表演。

記憶,勾連彼此。我們既活在自我的回憶之中,也存在於他人的記憶之中。然而,人是健忘的動物。遺忘,無時無刻不在遺忘,遺忘自我,遺忘他人,被他人遺忘。在滑向死亡深淵的無數個黑夜,一張張孤獨的面孔凝視着銀屏中閃動的頭像,在安靜得只能聽到呼吸和按鍵聲音的'黑暗中,在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的兩人之間,一種被稱作愛的毒劑蔓延、擴散。人學會用愛抵抗孤獨,抵抗被遺忘的焦慮,抵抗終將到來的死亡以及背後一雙雙空洞無物的瞳孔深處的虛空。

男人說,你不可能愛上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或者只見過一次的人,這不可能,在空間和時光上方,有一條無法逾越的裂縫。

時光與空間的裂縫並非不可彌合,不可彌合的是人與人之間內心的裂縫。這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也是一道高不可攀的鐵幕。當勃列日涅夫與昂納克的嘴脣緊緊地貼在一齊,彼此感受着對方呼出來到熱氣時,他們背後的世界可曾拉近一釐米?當柏林牆被推到的那一刻,你是否以爲這世界將不再有隔閡,不再有對抗?然而,一聲槍響劃破天空,《Imagine》終究只是imagine。

愛,並不能彌合那道裂縫,翻越那堵高牆;愛,如同你自我,只存在於記憶之中,在遺忘中愈發珍貴。我們渴求的,永遠是不曾獲得的。

寫道那裏,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句歌詞:

這世界我以前來過

不要告訴我永恆是什麼

我在最燦爛的瞬間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