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原文賞析

《著》原文賞析1

原文:

《著》原文賞析

俟我於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

俟我於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

俟我於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詩詞賞析:

此篇《毛詩序》、鄭玄箋皆以爲是刺詩,孔穎達疏申述雲:“作《著》詩者,刺時也。所以刺之者,時不親迎,故陳親迎之禮以刺之也。”姚際恆不以爲然,他說:“此本言親迎,必欲反之爲刺,何居?……此女子于歸見婿親迎之詩,今不可知其爲何人,觀充耳以瓊玉,則亦貴人矣。”(《詩經通論》)姚說可取。揣摩詩意,此當是女子回想出嫁時夫婿迎親情景的。據《儀禮·士昏禮》,新郎到女家迎親,新娘上車後,新郎得親自駕車,輪轉三週,再交給車手駕御,而自己則另乘車先行至自家門口等候,然後按照規定以次將新娘引進洞房。此詩把這一古老的結婚儀式寫得饒有情趣。

全詩三章九句,皆從新娘眼中所見來寫,戴君恩《讀詩臆評》謂其“句法奇怪”,吳闓生《詩義會通》引舊評稱其“句法奇蛸”。奇峭就在於九句詩中全不用主語,而且突如其來。這一獨特的句法,恰切而傳神地表現了新娘此時的心理活動。當她緊隨着迎親車輛踏進婆家大門的那一刻,其熱鬧的場面是可想而知的,在場的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誰不想一睹新娘的風采,然而新娘對着這稠密涌動的人叢,似乎漠不關心,視而不見,映進她眼簾的唯有恭候在屏風前的夫婿——“俟我於著”,少女的靦覥,使她羞於說出“他”字,但從“俟我”二字卻能品味出她對他的綿綿情意和感受到的幸福。下兩句更妙在見物不見人。從新娘的心理揣測,她的注意力本來全集中在新郎身上,非常想把新郎端詳一番,然而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擡頭仔細瞧。實際上,她只是低頭用眼角瞟了一下,全沒看清他的臉龐,所見到的只是他帽沿垂下的彩色的“充耳”和發光的玉瑱。這兩句極普通的敘述語,放在這一特定的人物身上,在這特殊的時刻和環境中,便覺得妙趣橫生、餘味無窮了,給人以豐富聯想和審美的愉悅。

《著》原文賞析2

惜分飛·淚溼闌干花著露宋朝

毛滂

淚溼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此恨平分取,更無言語空相覷。

斷雨殘雲無意緒,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

《惜分飛·淚溼闌干花著露》譯文

你臉上淚水縱橫,像一枝鮮花沾帶着露珠,憂愁在你眉間緊緊纏結,又像是碧山重疊攢聚。這別恨不僅屬於你,我們兩人平均分取。你我久久地、久久地互相凝望。再說不出一句話語。

雨收雲散,一切歡樂都成爲過去,令人無情無緒。從此朝朝暮暮,我將空守孤寂。今夜,當我投宿在荒山野店,我深情的靈魂會跟隨潮汐回到你那裏。

《惜分飛·淚溼闌干花著露》註釋

惜分飛:詞牌名,又名《惜芳菲》、《惜雙雙》等。毛滂創調,詞詠唱別情。全詞共50字,雙調,上、下闕各四句,句句用仄韻。

富陽:宋代縣名,治所在今浙江省富陽縣。瓊芳:當時杭州供奉官府的一名歌妓。作者任杭州法曹參軍時,和她很要好。

闌(lán)幹:眼淚縱橫的樣子。

眉峯碧聚:古人以青黛畫眉,雙眉緊鎖,猶如碧聚。

取:助詞,即“着”。

覷(qù):細看。

斷雨殘雲:雨消雲散。喻失去男女歡情。

山深處:指富陽僧舍所在地。

斷魂:指極度的哀思。分付:付予、付給。潮:指錢塘江潮。

《惜分飛·淚溼闌干花著露》賞析

這首詞是毛滂青春戀情的真實記錄。情人決別,後會無期,送別一程接一程,從杭州直送到百里之遙的富陽。然而這黯然銷魂的別離還足不可避免地到來了。令作者心碎的帷幕就從此拉開:“淚溼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掛滿淚珠的臉頰猶如帶露的花朵,顰蹙的'黛眉像遠山一抹。一幅嬌憐痛惜的模樣,經過妙筆的摹寫,就這樣呈現出來了。它同周圍的景色化成一片,構成一種悽麗哀惋的色調。白居易的“梨花—枝春帶雨”(《長恨歌》),張泌的“黛眉愁聚春碧”(《思越人》),爲此二句所本。然卻用得脫化無痕,形神兼勝,真是色繪高手。這兩句塑造了一位含愁帶淚的佳人形象。隋唐國力強盛,崇尚雍容富態、健康自然的女性美。宋朝國力漸衰,在審美觀念上也一反唐代的標隹,以文弱清秀爲美,多愁多病的弱女子形象佔據了文學作品的主導位置。到明清時期,“愁病美人”仍然很受歡迎,《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就是代表。

“此恨”句,說明離愁對於雙方是同樣的沉重,要知道兩人的地位是不同的。一個是宦遊四海的貴胄公子,一個則是淪落風塵的煙花女郎。但是地位的懸殊並沒有阻止他們傾心相愛。他們熱戀着,共同承受着離恨的折磨。當然,他們也知道這種戀情是難以維持的。今番解手,就要相見無期了。所以這次分離,多半成了長別。“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純乎寫情,有直指奔心的力量。語已盡,淚已枯,無聲的飲泣往往比呼天搶地的號啕更加沉痛,“空相覷”三字反映出一種木然相對的絕望的悲哀。浯樸而情摯,傳神之極筆也。

下片“斷雨”二句,寫景色之荒殘;零零落落的雨點,澌滅着的殘雲,與離人的心境正相印合。這是一層意思。另外,還有一層雙關之意。宋玉《高唐賦》有“旦爲朝雲,暮爲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之語,即後人所謂神女生涯也。毛滂兼取此意來形容他與瓊芳的戀情。而這種殘雲斷雨的淒涼景象,也正象徵着這段露水姻緣已經行將結束了。從此以後,只剩下岑寂的相思來折磨着這一對再見無期的離人了。結拍兩句,設想別後的思念,付斷魂於潮水。情景交融,綿綿無盡,可說是極悱惻纏綿之能事了。

總的來說,上片寫兩人依依惜別的深情,作者用畫龍點晴之筆,特寫淚眼愁眉,營造出一種悽麗哀婉的氛圍。接着以“平分取”、“無言”、“空相覷’’寫離愁的難言,從外表的神態寫到內在的心態,簡中有繁。下片寫詞人深山羈旅的悽苦與思念。先寫別後的惆帳,再設想別後的心願,願付斷魂於潮水,由此再現二人的情義纏綿。

從藝術風格來講,這首詞與一般鏤刻藻繪的別情之作不同,它是以淺近之語傳銥至之情而獨擅勝場的。愁眉淚頰,斷雨殘雲,本是尋常物態,可是一經作者感情之醞釀融注,便含情吐媚,搖盪人心。

《惜分飛·淚溼闌干花著露》鑑賞

一日,蘇軾於席間,聽歌妓唱此詞,大爲讚賞,當得知乃幕僚毛滂所作時,即說:“郡寮有詞人不及知,某之罪也。”於是派人追回,與其留連數日。毛滂因此而得名,此爲人津津樂道的故事,並非是事實。蘇軾知杭州時,是元祐四年(1089)至元祐六年,而毛滂於元祐三年已出任饒州司法參軍,直至元祐七年還在饒州任上。此時不可能爲東坡的杭州僚佐。另,根據史料,毛滂早在東坡知杭州前就受知於蘇軾弟兄。蘇軾於元祐三年曾爲毛滂寫過“薦狀”,稱其“文詞雅健,有超世之韻”。“保舉堪充文章典麗可備著述科”。但此故事正說明此詞傳誦人口之廣。

全詞寫與瓊芳恨別相思之情。上片,追憶兩人恨別之狀。“淚溼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是回憶相別時,心上人的哀愁容顏。“淚溼闌干花著露”,用白居易《長恨歌》“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露”詩意,寫女子離別時淚流潸潸,如春花掛露。“闌干”眼淚縱橫散亂貌。“愁到眉峯碧聚”化用張泌《思越人詞》:“黛眉愁聚春碧”句,寫憂愁得雙眉緊蹙的神態。這兩句化用前人詩句描寫女子的愁與淚,顯得優美而情致纏綿悱惻。“此恨平分取”一句,將女子的愁與恨,輕輕一筆轉到自己身上,從而表現了兩人愛之深,離之悲。“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回憶兩人傷別時情態,離別在即,兩人含淚相視,此時縱有千言萬語,又從何處說起?“更無言語”比“執手相看淚眼,更無語凝噎”(柳永《雨霖鈴》)更進一步表達痛切之情,因其嗚咽聲音都無,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一個“空”字,下得好,它帶出了多少悲傷、憂恨!無怪後人讚道:“一筆描來,不可思議。”(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

下片寫別後的羈愁。“斷雨殘雲無意緒”二句,言詞人與心上人別後的淒涼寂寞。“雲雨”出自宋玉《高唐賦序》,後指男女歡愛。“斷雨殘雲”喻男女分離,人兒兩地,相愛不能相聚,怎不令羈旅者呼出“無意緒”呢?那別離的“朝朝暮暮”只有“寂寞”伴隨,那思念之情就更加強烈。故結句道:“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言羈者在富陽山深處的僧舍中,而所戀之人遠在錢塘,他們相隔千百里,只有江水相連,在輾轉反側中,聽江濤拍岸,突發奇想:人不能相聚,那麼將魂兒交付浪潮,隨流水回到心上人那裏。結語的寄魂江濤,是個奇異的想象,如此將刻骨銘心的相思,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此詞感情自然真切,音韻悽惋,直抒胸臆,與形象比喻奇異想象相結合,達到了“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何酷似秦少游也”(周輝《清波雜誌》)的藝術效果。

《惜分飛·淚溼闌干花著露》創作背景

據《西湖遊覽志》載:元祐中,蘇軾知守錢塘時,毛滂爲法曹椽,與歌妓瓊芳相愛。三年秩滿辭官,於富陽途中的僧舍作《惜分飛》詞,贈瓊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