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說的話

今天,是中國的除夕之夜,零點的鐘聲敲響,迎來中國圖騰之年--龍年。

除夕之夜說的話

一家人在花姐的電話聲中,懶洋洋地起牀,前往老爸家提前吃上除夕之夜的團圓飯,真正的除夕夜飯在城市左岸賓館舉行,由姐夫坐莊。姐夫駕車親自接俺們,隨便買了三串鞭炮給老爸過年使用。

推門進老爸家,一桌子年飯菜早已擺放在眼前,看着俺口水直想流下,那是花姐起早忙前忙后辛苦折騰出來的,這不連指甲都被菜刀銷去一塊,鮮血直流。這也是花姐每年過年的規定動作,俺們的任務就是張嘴狂吃。俺的唯一活,就是貼上春聯,姐夫和女兒前後幫俺完成這項簡單的任務。

梟梟給女兒準備了一件漂亮的外套,女兒第一次開口叫“姐姐”了,梟梟聽了非常感動。隨後,老爸老媽和梟梟分別爲女兒準備了一份厚禮--壓歲錢。

5秒鐘的鞭炮響過,除夕之夜的年飯開鑼,個個心情愉快地動筷、張嘴,俺把這幸福的瞬間一一記錄下來。半個小時的時間,一頓年夜飯就算徹底解決了。隨後,花姐一家離席去準備晚上的年夜飯,而俺們一家卻逗留在老爸家陪伴老人,說說話,聊聊閒事。

窗外的雪雨,在氣溫下降後越加強大起來,俺趕緊拉上女兒到外面拍攝幾個雪景的鏡頭,但效果始終不夠理想,生怕凍壞女兒的身體,草草收場回屋看娛樂電視節目。順便把屋子裏的老爸、老媽和嬌妻也拍了一下,或許再過幾年對年味會越來越淡化--

每到快過年時,關於“年味爲何變淡了”的討論就熱鬧起來。有人說,生活質量好了,所以年味淡了。而傳統的人則認爲,主要是傳統文化符號漸漸褪色了,人們對貼春聯、守歲、拜年、放鞭炮等活動越來越不在意了,所以年味淡了。

說起年味,我不由想起來了小時候去拜年的樂趣。

記得小時候在山城裏過年,每年大年八年級、九年級,就要隨父母一起去郊區的朋友家拜年。從城裏到水南岸要過百米寬的`甌江,於是我們坐渡船去拜年。大人們坐在船艙裏聊着家常,我們就拉開窗戶的擋板,讓水上的風景隨着冷風灌進來。有時看見漁民佈下了大大小小的漁網,露在水面的部分有許多圓圓的白浮漂,長長一大串連在一起,隨水波盪漾起伏……一路風景看過,目的地到了,我們和朋友家的孩子直奔菜園的棗樹下,拿竹竿打棗。大家叫着喊着,一起搖撼着棗樹。當棗子紛飛落下時,大家的心情也就興奮到了極點……吃罷午飯一般都下午兩三點了,我們又乘船按原路返回。

5公里的路,我們花了一個白天,只拜了這麼一個年,效率固然很低,但過程的享受卻很超值。

人們也許會說,這是因爲孩子過年最高興最有感覺,還有新衣服和壓歲錢,這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這樣。想一想,爲何中年人對過年的敏感度和幸福感會遠遠低於老年人和孩子?因爲,後者都有較充裕的時間,積蓄期待、享受年味。而前者,往往在快節奏的生活中,承擔着家庭和社會的主要職責,無暇多顧。老年人也許會發出“年味淡了”的聲音,而中年人甚至來不及去發出這樣的一聲嘆息。

俺認爲,年味淡了,未必都是傳統文化符號漸漸模糊的問題,有時候就是因爲生活節奏太快的緣故。

現代人,什麼都快,回家過年,坐飛機;除夕吃團圓飯,下館子;七年級拜年,發短信。打開手機上網,時時刻刻能溝通,處處都有海量信息纏身,隨時隨地都能在微博上寫些有用沒用的話,人與人的互動頻率太高而少了距離之美、失了可玩之味。所以,濃郁的年味有時就是一種慢生活下才有的理想結果。

古人出一趟遠門,陸路、水路地輾轉,效率與今天沒法比,但他們在舟車勞頓裏,寫出了“輕舟已過萬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

人生有很多風景,但節奏太快了,則出現的種種,就來不及成爲風景。生活節奏慢下來,年味纔會濃郁起來。所以,通常人們互相提醒要“重視過程、不重結果”,正是對人生意義的一種有益反思。

濃濃的年味與幸福的感覺相仿,有時並非要通過實現目標來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