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愛一個人微語錄

愛如夏花,我們又豈敢,讓這蒼綠的年華,無端的怠慢了與他相愛的時光呢?

一生只愛一個人微語錄

我現在住的房子靠近一條通往鎮上的鄉村馬路,平時,車輛不算多,行走的人也是三三兩兩,安靜得很,只有等到趕集的那天,纔會變得有些熙攘,熱鬧。

閒來無事的時候,我喜歡躲在院子裏曬太陽,偶爾也饒有興趣地看看路過的車輛。後來,看的時間長了,便開始學着留意一些經常經過的人。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個笑容溫潤的女人,仔細看她的年紀,大約有五六十歲左右,她的電動車後面,永遠都坐着一個笑容溫暖的男人。

見面的次數多了,自然,我們也會打招呼問聲好。只是讓我猜不透的是,他們看起來總是幸福到不行的樣子?後來,聽村裏的人說,這個女人的丈夫是個瞎子,天生的。他們在一起生活有幾十年了,養育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兒。

男人的命運很是坎坷,出生不久,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弱視,後因家裏貧苦,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來醫治,以至於後來完成失明瞭。還好,男人在少年時,不知道從那學了一套說書的本領,似《三國演義》,《水滸傳》之類的書,落入他的口中便能吐出蓮花來。在那個年代,說書先生算是個還不錯的職業,畢竟在大多數的人眼中,這也算是有學問的一類人。他靠着這一技之長,換些口糧,也能勉強度日。

她的家在縣城裏,家境殷實,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那一年,父親喜得貴子,府上張燈結綵,大擺筵席,晚上還特意請來當地小有名氣的說書先生來說書。那個人,便是他。她躲在珠簾後面,仰慕地看着他妙語連珠地解書,一連兩天都如此。第三天的時候,她因激動不已不小心碰倒了門前的花盆,瓷器的破碎聲驚到了正在說書得他,他回過頭來,大喝一聲:“來者何人?”說書先生的幽默,把在場的人弄得鬨堂大笑,一下子,院子裏起鬨聲一大-片。她羞紅着臉站在那裏,好生着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還是他站出來替她解了圍。

就這樣,她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他。她把自己的小心思講給了隔壁家一起長大的姐姐聽,姐姐搖搖頭,苦口婆心勸她;“這個人再好,也只是個說書先生,何況還是個瞎子,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哪有幸福可言?”可是,她愛他呀。不可抑止地愛上一個人,一個陌生的男人。她是個倔強的姑娘,凡是她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讓自己有逃跑的機會。後來,她還託人偷偷地打聽他的身世。從中知道他是孤兒,父母雙亡,至今未婚。那一刻,她的心突兀地疼了,這樣的疼痛,直達靈魂,日日夜夜,反反覆覆,不曾停歇。

少女的情竇初開,一半來自歡喜,一半來自惆悵。愛上一個人,就等於愛上了他的一切。他的缺陷和貧窮,在她的眼中,變成了他的才情與清高。於是,在風月無邊的夜裏,開始給陌生的他寫信。在信中,說了很多很多的`“喜歡”,她似乎要把一生中想說的話,都放逐到水墨渲染的情絲裏。然而,那些帶着小祕密的信箋,卻是一封都沒有寄出去,全都被她壓在了牡丹花布的箱底下。

她在無盡的相思裏,看庭前花開花落,冬去春來。很快的,迎來了弟弟一週歲的生日。安靜冷淡的她,突然跟父親提出了要在弟弟的生日宴上,請說書先生來說書。父親甚是高興,滿口答應了她的請求,畢竟,有姐姐如此疼愛弟弟,做父母的,都會感到很欣慰。

最開心的人,無疑屬她了。以前從不愛梳妝打扮的她,爲了迎接他的到來,居然也變得十分在意自己本就不俗的容貌。她破天荒地施了粉黛,畫了秀眉,還着了那條一直都捨不得穿的香雲紗旗袍。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見她臉上飄起的紅暈,如院子裏的桃花一樣明豔動人。她知道,無論把自己打扮得多麼美好,他都看不見。她這樣的隆重,只因爲,她在乎他。

中途休息的時候,她一改往日大小姐的矜持,鼓起勇氣給他煮了冰糖雪梨水。他不知是她,順手接過來一飲而荊然後,滿臉的是驚愕。她笑着又給他倒了一杯,解釋說,這個糖水可以潤嗓子,你多喝點。他受寵若驚地站在那裏,久久都說不出話來,乾澀的眼眶裏分明有淚滴出來。

再後來,他們相愛了,如墜入愛河中的男女一樣,愛的難分難解。她的父母知道後,大怒,心愛的女兒怎麼能嫁給一個瞎子,這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奇恥大辱。他們狠心地把女兒鎖在房裏,再也不讓出家門半步。而她,見哭鬧無用以後,趁父母不注意,砸了房門,收拾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就奔他而去了。她要與他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她的父母哪能就此罷休,發現她逃跑後,喚來家丁一路氣急敗壞地追趕過去。她與他十指緊扣,深情地擁着對方,說:今生,死都要在一起。

母親哭着對她說;“你若選擇他,就永遠都別回這個家了。”

千般愛,只向一人。此時此刻,在她的心裏,與他相愛,已經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她的一片冰心,早給了眼前這個男人,她要與他結髮爲夫妻,貧富與共。

他的愛,是等候已久的溫暖。

她跟王寶釧一樣,爲了能與所愛的人長相廝守,決絕地與父母恩斷義絕。頭也不回地跟着那個男人走了。她相信,他就是她的幸福。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幸運的是,她的命運比王寶釧要幸福得多了,想那王寶釧在寒窯裏守望十八載,不過換來負心人另娶新歡的消息。而他雖然遭到父母反對,與父母斷了關係,卻獲得了與心上人的長相廝守。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世間的女子,多是癡情人,只要是認定了,必定有着飛蛾撲火的姿勢。只是,有的愛情,在光陰裏,始終如一;有的愛情,卻在時間的無涯裏,日漸的惘然;我們心中那個念念不忘的意中人,他或許是三千桃花勁遒的枝幹,默默地支撐着我們未來的錦繡日月。他又或者是那一夜不經意飄過的春風化雨,柔情的誓言在似水流年裏終抵不住物是人非的涼保

想來,光陰似箭,塵緣如夢。青絲換白雪,時光這把利刃,是那麼輕易地射得你塵滿面,鬢如霜。只有,那些至死不渝的愛情,纔有着永不凋零的熱情。

她和他,在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閉年代裏,用行動,甚至是整個生命,見證了這個奇蹟,讓我們相信,這世間,還有這般美好的愛情。

現在,他們過得很幸福,女兒也出嫁了。就在今年,她還當上了外婆。

有人問她,可後悔選擇了他?她笑得平靜:“最美好的年華里,遇見一生中的摯愛,並與其攜手共渡一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我知道,自己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我,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