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詩是一場甦醒作文

鴻蒙初晴,感官頓開。撥開厚重的歲月,撩起那最動人的旋律,喚醒我們心底沉睡已久的生命本真。詩,以其清新的姿態,引領我們前行。

讀詩是一場甦醒作文

孔子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羣,可以怨。”不由自主地,我便想起其言:“詩三百,以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作爲詩歌的起源,《詩經》僅以民歌記載的親切形式傳唱在前世的前世的我們心底,而至今日則成爲我們一直存活於心的無邪的記憶。

衛國的風,千年不息地吹,吹紅了我們的眼睛。燕燕于飛,差池其羽。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淚水太重,無力穿越。如此深情的別離,以致後世的送別詩都在它的淚水中擱淺。《擊鼓》的憂傷,如同微微張開嘴的花蕾,小心綻放那傷口。采采卷耳,不盈頃筐。思念是青藤上的白色小花,縱然糾葛,看上去也清晰明淨,憂傷而美。式微,式微,胡不歸?心中那份柔軟掛念之花,未因時間的迭轉而凋謝,當千年之後,我們再度吟唱時,沉重壓抑無奈不再,婉婉歌調,拖延出的更多是倚門而立的溫柔守候。懷人,本身就有力量跨越具體的人和事,成爲不朽。

牀頭灑遍的是新鮮得能泛出香氣的陽光,初睡乍醒的我們,頭昏腦漲,一伸手——“如果你是船,飄泊就是你的命運,可別靠岸。”這彷彿是詩人北島的.隱喻。北島,曾經的文化符號,在他的漂泊之路上,母語是他唯一的行李,詩歌是他開路的寶劍。他以詩爲劍,衝破的是禁錮,找尋的是自由。記得他的《生活》,當我無意地在書架上看到那本草綠色的書,口中含香地吐出它的名字《青燈》,讓人想到陸放翁的“青燈有味似兒時”。透過那毛了邊的封皮,思緒蔓延到那青黃油燈下,看見苦苦冥思的老先生緊鎖的眉宇。只聽見他說:“看大地多遼闊,上路吧。”

一聲呼喚,掙開朦朧的睡眼,我們看到《宛若蓮花》:我從黑暗的地下,升入陽光世界,在田野開花。在衆多西方詩歌集中不乏這樣靈動甜美的句子“我深信最卑微的鮮花都有思想,但深藏在眼淚達不到的地方”《不朽的兆象》如是說。

無論在混沌夢裏我們經歷了什麼,伸個懶腰,打個哈欠。甦醒之後,腦中仍懸想着那些明豔的字眼。

拿起書來,不安——應該自己來寫作;拿起筆來,不安——應該自己來生活。這也是在經歷一次盛大的心靈洗禮之後,我們勇敢地開拓屬於自己的天空。

生活本身就是我所讀過的最氣勢恢宏也是最平凡瑣碎的詩。我們是自己的作者,用心執筆寫下每個字,每個人都必須對這不可重複的生命負責。

倘若我們的心裏有份詩意,生活便更值得人眷戀。

讀詩,讓我們口有餘香,心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