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22歲-生活敘事作文

出發來這裏的那天上午,天氣分外的好,陽光燦爛,所有參加講師團的同志們,在雲師大校園集中,那場面異常地熱烈而隆重,校園門口大幅的紅標十分的醒目,上面寫着歡送一類的話,鑼鼓喧天,人聲鼎沸,把沉寂了一個假期的校園,掀起了一個熱鬧的高潮。少先隊員穿着漂亮的衣裳,手持鮮花,喊着口號,總團領導發表了熱情洋溢的壯行辭,大家意氣風發,熱血沸騰。儀式結束,大家登上各自方向的大客車。大客車緩緩起步,回望出發的地方,少先隊員依舊揮舞着鮮花,送行的人們還在原地,沐浴在清亮的陽光下。大客車鳴一聲笛,加快了速度,昆明城落在了身後。運輸行李的隨行卡車也同時出發。

那年,我22歲-生活敘事作文

不甘寂寞的我們在車上唱啊、叫啊,我們畢竟年輕,有發泄不完的精力,一個個都是充滿活力的個體,我們幾乎把那個時候流行的歌曲全部輪唱了一遍,流行歌曲唱完了,又唱起了革命老歌。我們後排的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前邊的和“保衛黃河,保衛華北”;前邊的唱“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在難留”,後邊的和“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車輪滾滾,歌聲陣陣,公路很不好走,基本上都是土路和砂石路,80年代雲南的公路是很糟糕的,車行緩慢,公路兩旁大都是莊稼地,玉米地裏玉米正吐着穗,大客車喘息着顛簸着,像是綠色海洋裏的一條船。公路上車少極了,幾乎沒有對頭車。偶爾也驚起幾隻在樹林裏棲息的鳥,喋喋地叫着。寂寞和無聊總是在歡樂中悄然離去,艱難的行程在歌聲笑語中閃過。

傍晚時分,車到住宿點,草草吃過晚飯後,接下來是分配住房,又是亂哄哄一片。住的地方非常狹小,許多人擠在一個大房間裏,先前進去的還有蚊帳。我們後邊的就沒有了蚊帳,住在一個相當於客廳的地方,負責組織的同志給我們點上蚊香,聊聊幾盤蚊香難於抵擋蚊蟲的襲擾,在蚊蟲一輪又一輪的攻擊和騷擾下度過了短暫的一夜。睡覺之前,組織者扛着一個大紙箱,給每人分發一個塑料袋,說是第二天的早餐。第二天早上起來,打開塑料袋,塑料袋裏是幾塊蛋糕,讓我們難於下嚥的是那蛋糕上有着一股濃濃的火油味。隨便啃了幾口,扔垃圾桶完事。就在大客車即將啓動之前傳來消息,夜裏行李車遭到了夜行者的關顧,好些人攜帶的行李箱被打開,萬幸的是沒有什麼經濟損失。汽車繼續前行,當天的行程顯然沒有前一天活躍了,一路無話,下午到達集合地,在這等待各縣前來迎接的車輛。當地盡最大的努力,保證我們的食宿。吃飯按桌吃,飯菜一上桌,風捲殘雲,立馬全完。

這裏是地區所在地,在這的幾天時間,除了地方的同志來介紹一些當地的情況,在昆明的時候,我們已經得到了許多關於這裏的'介紹,當地同志的介紹和在昆明時得到的介紹大同小異,無非是艱苦,欠發達一類的意思。大部分時間都是自由活動,最重要的一項活動就是歡送即將赴每個縣的同志,閒暇之餘也到城裏轉轉。雖然地處滇東北,和雲南的大多數地區的建築並沒有太大區別,80年代末期鋼筋混凝土還沒有成爲建築的主流。這裏的建築主要還是木瓦房,有一定年時代的木瓦房,這從屋瓦上的瓦溝草可以看得出。繁華的街道和商業區仍然在那些人口稠密,街道狹窄的老城區。街面是青石板鋪的路面,石板已是坑坑窪窪,歲月如同一把刀雕刻着它所能碰到的一切事物,歷史的車輪軋下的是風雨留過後的滄桑。擺攤賣日用品的,賣小食品的,擠滿了一條街,人聲鼎沸,摩肩接踵,店鋪裏喇叭也播放着當時的流行歌曲,那是西北風盛行的時期,比如信天游、一無所有等等。書店時喜歡去的地方,每到一地只要有時間必定要進去轉轉,買不買再說,買了看不看也再說。我們是去教書的,書已經帶了不少了,但見了書店忍不住對書的慾望,總想有所發現,就像女人們撿了服裝店一樣。在書店裏,也沒有多少書賣,選了好久選定了一本成都辭書出版社出版的《成語辭典》,這本辭典現在還擺在我的書架上。

對這裏的印象不是很深,出去溜達不過也就是打發那無聊的時光,我們隊是最後出發的,因爲在昆明的時候並沒有明確我們到哪個縣,所以等的時間要長一些。那天吃完中餐,我們被告知,中午出發前往我們支教的縣,接我們的車已經來了,車是一輛日本原裝的馬自達紅色旅行車。公路仍是砂石路面的盤山路,山高坡陡,公路盤旋,這對我來說是極其惱火的。剛下過雨,一路上空氣清新,山坡上枝繁葉綠,遠處山巒雲霧繚繞,多年暈車的老毛病發揮得淋漓盡致,一路上前來迎接我們的同志給我們介紹哪兒是哪兒,毫無心思,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到達目的地吧。到達縣城已是傍晚時分,車停下,來了許多人,是進修學校的同學來替我們搬行李的,印象裏走了好久的臺階路,纔到住處,已是精疲力竭,頭腦發懵,晚餐吃的什麼已全然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