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入心靈的青田會考滿分作文

如今我已刻章十年,最愛的卻是那樸素的青田。

流入心靈的青田會考滿分作文

說來自己仍覺不可思議,凍玉的華美不曾駐入我心,泰山石的渾厚不曾令我感懷,曾經最痛恨最想早日擺脫的“初學者石”青田石卻是我如今的最愛。

青田,青田,細細咀嚼這個名字,樸素中深藏着華貴,輕巧中蘊含了體悟,青色最是樸實無華,黃色更像土地一樣穩重,它們承載着刻刀,細細地壓下一道道紋路。

初學刻章,三舅爺叫我挑一塊石頭,青田石在手中挑挑揀揀,那細膩的紋路令我愛不釋手,青色是蒼天一樣的清朗,黃色像大地一樣渾濁,青田石的青色黃色融合在一起,彷彿有一種“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般天地初開的厚重。

用細白的生宣仔細寫好了方正的篆字,又將那漂亮的白紙反轉過來,描摹着倒映的文字,寫一張反字出來,刻章之前將裁成三寸寬三寸長的反字紙緊緊蒙在磨好的石頭上,沾水,包上十幾層厚宣用力往木桌板上一壓,只聽“咚”的一聲,過了一會兒,字就壓好了。反字是用不稀釋的濃墨寫的,沾水即印在了青田石最漂亮的平面上,彷彿青色與黃色的渾濁中有了遠古矇昧的墨字,點亮了整個青田的世界。

什麼時候開始討厭青田呢?大概是刻第三塊“上山若水”的'時候罷。青田石多含沙礫,刻上十塊無非崩卻刀子,刻到自己手指或因小石子壓在凸線與凹線中央,作品無奈斷線的結局。“善”字筆畫多,煩躁與沙礫的共同作用下,我的“善”字斷得慘不忍睹,幾乎成了“吞”字。看到三舅姥爺漂亮的凍玉,青田石似是太樸素了。

晶瑩的凍玉確實惹人愛,然刻了十年青田的刀似乎更愛青田。漸漸地沙礫於我再不是凶神惡煞的攔路虎,而像一個個熟稔的朋友。我可以輕鬆地與它們打招呼,它們在我的刻刀下一個個乖順聽話,再也未破壞我的作品。

一筆一劃地,青田石的柔軟細膩,溫和大氣漸漸流入了我的心。我慢慢明白了爲什麼老師傅最愛的大抵都是青田。

有些石頭漂亮,流入石羣卻再也難辨蹤跡,有些石頭隨雖不晶瑩剔透,也不沉摯厚重,似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