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對話作文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我穿越了那個漆黑扭曲的空間,走進1890年的一個上午。

名人對話作文

穿行在金色的麥田裏,一片麥穗滾動的金色海洋,太陽用黃金塗滿了世界,空氣裏躍動着這個季節的富有和豐實,面前出現了一所破舊的鄉村別墅,乾落的油漆和塗料,使這房子看上去遍體鱗傷,窗戶、瓦片、木門像綴在它身上的一塊塊補丁,歷史告訴我,凡高就住在這裏。至少,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這裏――因爲這是他將要自殺的上午。

撥開那扇彷彿空無所有的門,我走了進去。

沒有聲音。沒有人對我不敲門的闖入表示一點兒主人的驚奇和憤怒,陰暗的走廊裏發黴的灰塵在跳舞,陽光如潮水從我背後涌進來。屋子,陷在死一般的沉默裏。

推開第二層上閣樓的門,我看見凡高的'畫室兼臥室。與走廊裏的陰晦截然不同,屋子裏裝滿了陽光,明媚和煦,地板上扔着躺倒的靴子,捲成一團的襪子,折斷了的畫筆,撕成大大小小碎片的畫布……牀邊有打翻的調色板,各種色彩乾結成一塊塊五彩斑斕的“毒瘡”,觸目驚心。

我俯下身子注視地上的一塊布片,雖然只是一個局部,但色彩濃烈得幾乎讓人窒息,即使是在方寸之間,凡高的才華也足以閃亮,這時來自牀下的目光穿透了我。

“你是誰?你來幹什麼?”在黑漆漆的牀底下,只能看見他蜷縮着的輪廓,目光涼涼像一個甦醒的噩夢。

我坐倒地上,心臟緊縮,我所崇拜的藝術的魔鬼已經近在咫尺:“對不起,先……先生,凡高先生,我從1999年來,來……來找你……”

“找我?”他扭動了下身子,聲音像金屬,堅硬刺耳,“1999?很有趣!”

“您能從牀下出來嗎?我……我看不清楚,先生。”

“什麼?出來?”他的眼睛燃燒起來,猛烈的憤怒噴涌,如來自地獄的熔岩,“你們都想叫我出去,你們都想殺了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太陽,太陽會把我燒死!我說過多少遍!你們都想殺死我!去你的1999罷,謊言!兇手!”他不可抑制地暴怒着用額頭嗵嗵地撞擊牀板,四肢急劇地抽搐,彷彿溺水者想抓住什麼,那種目光――只有撒旦纔會有的目光切開了我的皮膚。

他真的是個魔鬼!世界上最偉大的瘋子,那個在我無數個沉沒的夜晚裏哭泣、歌唱、咆哮的瘋子!

我向着他跪下了:“出來吧,凡高先生,陽光不會殺你的,它滋養萬物,無私地賦予世界以生機,它會像愛每一顆麥子、每一根野草一樣愛你,而不是消滅你,它生來就是要創造的,如同你一樣。你還記得嗎?金色麥田的海洋,黃金一樣的世界――此刻,它們就在窗外!”

“金色的麥田?金子的海洋?”他稍稍安靜下來,聲音變得遙遠,“金色的世界,呵呵呵呵――可那是假的,朋友,假的!沒有真正的黃金世界!沒有金色的麥田,那都是假的!真正的天堂是不會誕生的!而我們的世界正在死亡,麥田,野草,向日葵,你們和我們,都在死亡……天堂就在死亡裏,在死亡裏……”他彷彿在牀下輕蔑地嘲笑着。

“不,不對!真正的天堂不在死亡裏,它絕不屬於黑暗!”我大聲地吼叫,忘記自己正面對着世界上最偉大的瘋子,“它在音樂裏,在色彩裏,在你的藝術裏!你的藝術,流淌着黃金一樣濃烈的色彩和同樣濃烈的生命感的畫卷!《星月》、《向日葵》……那是真正的天堂,你不能拒絕它!”

“我的藝術?哈哈哈哈――”

“凡高先生,你要相信你的藝術!”

“藝術!繆斯的血……阿波羅的血……阿弗洛狄忒的血……血!讓你看看我的藝術!”

一個東西從牀下扔出來,灰色的一小團,表面幹皺萎縮如一枚風乾的果核,我費力地把它打開,一個殘損的“3”型――耳朵,他的耳朵!那隻爲了一個妓女割下來的耳朵!

我沒法站起來了,面對一個瘋子遠比我所想像的難得多,何況他是一個偉大的瘋子。

“我知道世界傷害過你,甚至可以說它一直在傷害你。”我的腦核裏還在震響着那個聲音:凡高不能死!――“憤怒可能會給人靈感,死亡給的更多,但它們絕不是藝術本身!我們的世界充滿了生命,每一天它們都在誕生,在構築我們世界新的色彩。生命,永恆的生命纔是真正的藝術!凡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