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班的瘋子和才子高中作文

開學我被分到了理科實驗班,儘管十二分的不願意,因爲此前有人告訴我,這個班培養了一屆又一屆的瘋子。

理科班的瘋子和才子高中作文

但是,我義無反顧,風蕭蕭兮易水寒,每天多吃一斤飯。

父母真是對我青春期激增的荷爾蒙不太放心,於是通融了班主任,給我安排了一個男性同桌!同桌大唐上課總是睡眼惺忪,人送外號“教皇”。起初我對他開學還沒一個月便能有如此的好口碑深感佩服,後來才知道,敢情這“教皇”是睡覺的覺。數學老師很頭痛他,因爲他只是偶爾睜開眼睛揉揉眼屎瞟了一眼數學老師近乎恐怖的眼神,再全身一抖,繼續攤回桌上……爲此,他沒少站着上數學課。

可後來發現他無論怎麼睡,卻能思路清晰地回答數學老師的提問,心想這傢伙還真有點能耐。

一到中午教室裏就瀰漫着飯菜的香味,其實學校有食堂,外面有飯館,可父母們就是怕孩子們吃不好,變着法地帶飯菜。家遠的學校給熱,家近的有人給送,似乎這樣,我們就能把所有省下的氣力精力忍耐力,都用到學習上去。一般到中午,教室熱鬧得跟菜市場一樣,彼此交換着飯菜與評論,如果再給配點酒,那真是觥籌交錯,吆五喝六了。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氣氛一活躍,總有幾隻鳥出來瞎叫。阿彭說準備成立個民間組織,宣傳與人爲善,和諧共處,名字就叫作“呼彭喚友”。接着便拉攏我們入會,還在那裏暢想如果這個組織壯大了,我們班的小麗就會對他青眼有加……我們邊聽他的胡謅八扯,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程哥發綠的臉。程哥是我們班上年齡最大的一個復讀生,據說成績能夠上覆旦,但他非北大不上,又秣馬厲兵,從頭再來。他早就暗戀小麗,上下學一起走,盡人皆知。我謹慎地端着飯盒,準備一旦苗頭不對,轉身開溜。

果不其然,倆人雖然沒有大動干戈,卻也脣槍舌戰了半天。可阿彭每天中午照例一番憧憬,後來程哥發現他就是這毛病,愛動動嘴,心眼不錯,也就不予追究了。午飯的氣氛又恢復了往日的喧鬧。

氣氛恢復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爲有了小寇的存在。小寇的幽默機能天生髮達,教室裏一旦有了他,就不再枯燥。不過他也有個毛病,就是遇見女孩,說話就有些口吃。一次他從辦公室回來,指着一個漂亮的女孩說:“你……你……你出來一下,老師有……有事情說。”結果那個女孩和她周圍的`兩個人全都去了辦公室。

理科實驗班還有一項光榮傳統,就是應對接二連三的各種奧林匹克競賽。每年到了這幾個月,伯樂們就對千里馬們圍追堵截,恨不得將他們全部納入自己的麾下。學校的領導原本想將優秀學生的資源做到最佳分配,但是……

一節化學課將近尾聲,老張突然爲奧林匹克小組點將,全班鴉雀無聲。他念到小康時,頓了一下:“小康你每次測試都是九十分以上,去不去參加化學競賽?”

“我想等數學成績下來在再說……”小康有些支支吾吾。

老張臉色鉅變,甩手走人。

小康忐忑不安地去賠禮道歉,回來時卻是淚眼婆娑。我們義憤填膺:“他居然敢打你!”小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攔住了我們。原來老張對小康痛說革命家史,說小康是他任教以來見過的資質最好的學生,說拼了老命也要把小康培養成博士後,說看到小康就像看見早年逝去的二兒子……小康就這樣半推半就地成了老張手中的王牌。

對此意見最大的當屬數學老師“田大榜”了。因爲數學老師長得像《烏龍山剿匪記》裏的土匪頭子田大榜,所以我們都這麼叫。第二天課間操,“田大榜”把程哥叫到隊伍最後,一向橫眉冷目的他很是慈眉善目地對程哥作了一番諄諄教導,只見程哥頻頻點頭允諾,“田大榜”歡喜而去。後來程哥說,他本是被物理金老師欽定的留守人士,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過來人就是過來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他特像武林盟主。

聖誕節不知不覺就到了,我們唯一的希望便是沒有作業。但幾乎所有老師都不給予同情,於是我們把希望寄託在了英語老師劉老太太的身上……

英語課下課鈴聲在我們的期待中如約響起,劉老太太習慣性地嘟囔了一句:“Nowhomework!”

“Nohomework!”我們歡呼雀躍!

劉老太太被我們的歡呼聲弄暈了,但旋即反應過來,笑着說今天就算了吧,大家放鬆放鬆。

我們的歡呼聲驚動了“田大榜”。問明情況後,“田大榜”抱了一大捆試卷說他和劉老太太商量好了,英語作業的時間他借用了。剛剛沸騰起來的教室頓時沒了聲音,我聽見有人嘴裏嘟囔着“無恥”。

說到作業我們最頭疼的是語文。學校爲了將我們這個實驗班培養出三十個以上北大清華的苗子,連語文老師也配備了全省優秀教師大老朱。老朱雖過天命之年,但風流倜儻,瀟灑穩健,頭一堂課便奪去了我班女生們的三魂七魄。他總是叫我們“在閱讀中思索,在寫作中錘鍊”。他說我不想你們被課本束縛,任務也不會壓得太重,每週就是隨筆一篇,散論三篇,五篇現代文整理,兩篇文言文句讀……講臺下昏死一片。

以上就是我們的老師和同學們了,別人都說,理科實驗班除了競爭就是競爭,一點人情味兒也沒有。

但是我覺得,理科實驗班其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