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顏如玉作文

董橋的《絕色》放在牀頭當催眠曲,沒想到董先生把藏書票也寫得那麼美,靈動、光彩,他一貫的白描寫意,精緻而優雅,這些藏書票和舊圖書經他的神筆一描,在我們面前都變成了一個個風情萬種、婀娜多姿的美女。每晚想着這些美女入睡,還能做個美夢,感覺真得不錯。

我愛顏如玉作文

就像男人喜歡美女一樣,我從小就對書有一種癡迷的“色”。爲小人書與人打架,爲小說和人爭吵,在家裏的書櫃上貼上“借書如借命”的警示條。小時候,喜歡拿着父親的《千家詩》,搖頭晃腦地讀“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飄飄然自己就仿若私塾裏學識五斗的先生了,至於詩裏的意思卻全然不知。這種裝模作樣的朗誦,卻爲我贏得了“好學”的名聲;後來,打手電筒跪在被子裏看《人民文學》,字雖然不能認全,但內容情節卻深深吸引了我,大概的故事還是能明白的;估計就是從那時候起,我的眼睛就開始留下了近視的伏筆,後來終於變成了“四眼妹”。

“四眼妹”也沒能阻擋我愛書的興趣。若碰到有機會收到禮物,我一般都會主動提醒:我好喜歡的幾本書,正好上市。遇到一些榆木疙瘩之人,我就乾脆說白了,笑眯眯道“按着這個書單買來送我就行了!”自己對面的人還不知所措,“還是買花吧?要不書和花一起送?”

碰到這種情況,我會立馬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狀,“別這樣曖昧行嗎?哥們,我可不想被你老婆打一頓!什麼花兒朵兒的,還是留着送你老婆吧!我們兄弟之間就免了!”對方呆呆地望着我,我把書單往他懷裏一塞,“就這樣定了!快去,我可不喜歡磨磨蹭蹭娘們一般的男人!”幾天後,書到手了,我這個女漢子的名聲也出去了。後來,過生日的時候,連女同學都會送《本草綱目》、《莊子》之類的書給我。自此後得到了很多送書的機會,但好多異性也不再把我當女生看了,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說話大大咧咧,坦坦蕩蕩。書不僅讓我獲得了知識,還清洗純淨了友誼,我更愛它了。

美女還會老,書卻不同。董橋花大價錢從世界各地買回各種老書、舊書,在下午茶的時光裏慢慢品,細細看,儼然又回到了中世紀的英國時代,紳士的.風度,貴族的氣質,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品着甜點,而老舊書的內容和風采就像老薑一樣,味道是由內往外幽幽散發,讓董先生悠哉陶醉。到後來不知道是老舊圖書薰醉了董橋,還是董先生豔遇了那些絕色。潛移默化,相輔相成,有人說董橋的散文堪稱臺灣一絕,也許有些誇張,但人家董先生在周作人、林語堂之後把民國的雋永、靈秀的小品文的風格給繼承下來了,其中又多了些歐洲文學的淵博之色。在江南草長鶯飛的季節,約上幾個好友,於一間臨水的茅舍下,聽春雨打在格子紙窗上,春風輕輕拂過臉龐,小呷一口明前新茶,閒談間偶爾來上一段董橋的小品文,在《今早風日好》裏是否也會有一種巧遇佳人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