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讓我痛並快樂着-散文隨筆

我,飄如塵煙,不是什麼“家”,也不是什麼“人”,甚至一個網絡寫手都不敢稱之。謀生的閒暇,但凡有空便端坐在電腦前,敲打一些自己想傾泄的情感。這些文字密密麻麻,零零落落組成小説,詩歌,散文,雜文,點點滴滴匯流到網絡裏的論壇,羣組,社區,站,供人賞讀。這些看似或華麗或優美或粗糙或膚淺或沒有深度的文字,像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被閲讀者深情的讚美也無情的詆譭。還好,收到的鮮花多,砸到頭上的雞蛋少。

寫作讓我痛並快樂着-散文隨筆

自小就喜歡文字,一直夢想長大後能夠成為一個作家,寫盡世間善惡,紅塵百態。只可惜造化弄人,時運不濟,學業無望,進不了夢想中的象牙塔,早早離開校園,想在陋室裏閉門碼字,圓一個美麗的夢想。説是廢棄的手稿用麻袋裝,那有些比喻過度,但寫過的文字用萬為單位一點都不為過。年少時太窮了,家裏沒有閒錢讓我花在書本上,就只能脱離地氣的遐想。説來可笑,曾經一度疑惑主謂賓語句的關聯,也分不清的地得的用法,到現在還時常用錯。

一路走來眼睛近視了,肩椎盤突出了,在文壇裏依然沒人知道我是何方神聖。偶有些豆腐塊見於報刊,也象流星一樣輕輕劃過不留影蹤,而更多投稿遭遇的卻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的結局。別人説我懷才不遇,命裏沒有貴人相助,我只是一笑而過。

有時候去書店,看見那些陳列在書櫃裏的書籍,無比羨慕。那些散發着幽香的書籍讓人神往。於是就想,何時自己的文字洗盡鉛華千帆過後也能有張張華麗的面孔,雅緻的素顏,擺在這玲琅滿目的墨秀中,讓人駐足流連?

作家或詩人要有足夠的`時間和深厚的底藴,其次有豐裕的精力投放在字裏行間。從一棵小草到一片森林;從一滴水到一條河;從江南到塞北;從天涯到海角。可以從烏鎮的篷船,鳳凰的吊腳樓寫出民俗風情;可以從深圳的摩天大樓,大上海的東方明珠寫出現代風采。可以締造一個美麗的邂逅故事;可以虛構一場驚心動魄的商海戰場。或寫普羅旺斯一地薰衣草;或寫夏威夷暖陽下的海灘,感受那份醉人的浪漫和高貴的奢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可以風情萬種描繪世間情色;也可以如劍如刀去抨擊黑暗醜陋。我羞愧自己沒有那樣深的道行,修煉不到那樣的功力,詩聖詞仙,我難望其頸背,所以,現在和將來,我只怕難留篇章。

所以只能在月光族羣中,期待閒暇時的夜晚給我一份富有,讓我沉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自由翱翔,空間雖小,一桌一椅,一盤一鼠標,一煙一茶,足矣。我是一片流浪的雲朵,飄到哪裏哪裏是家,飢寒來時,我得吃飯我得穿衣我得掙錢我得養家。生活的磨難佔去了我大部分的時間,所以,我只能用極少的空餘混在網絡文學裏濫竽充數。儘可能大聲些,讓聽曲者覺得我悦耳,莞雜在草叢中儘可能往上瘋長,讓賞景人看到我的容貌。每當一篇帖子上去之後,看看那些不痛不癢的讚美或批評,等待那些沒有生命的鮮花盛開和聞不到的臭雞蛋砸來,是痛也是快樂,是失落也是點點欣慰。即便是難成“家”和“人”,即便是寫不出傳世之作,可我覺得自己依然因為熱愛寫作而快樂着。在你看來我的文字沒有温度,而我自己卻覺得如此真實。每一個字不管是完美還是殘缺,都像是自己呵護的孩子,它們跳躍在文裏行間,温暖我漂泊的寂寞,撫摸着我流年的憂傷。

這個世道我不是很懂,文人我也一樣知之甚少。都説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一度以為純文學不會這樣,至少也是惺惺惜惜。我知道自己見識的膚淺,我也明白自己的文筆太差,我更知道自己儲備的知識太少,所以成不了“家”成不了“人”,難入法眼,登不上大雅之堂。那又如何?這絕不是我放棄寫作的理由。不錯,我不過一草根罷了!但像我這樣的草根何其多也?比比皆是!我們只是喜歡寫作,我們只是需要一些信仰,更何況我們的作品不見得就比那些所謂的“家”和“人”差到哪去,甚至有些“家”和“人”的大作,在我們草根看來茫茫不知所云。不要看輕我們這些網絡裏的草根,這是個網絡的時代,未來更將發揚光大。也不要以為自己戴上個漂亮的花環就指手畫腳品頭評足,比你能耐的大家多了去。自古文人相輕,總是認為自己的東西怎樣怎樣,別人的東西如何如何,山外還有山呢,樓外還有樓呢。

寫作的人是寂寞的,寫作的人是忘我的,沒有必要去計較得失,沒有必要去索求名利。瞬間的流星也罷,流傳經世也好,都只是為了自己的愛好和信仰,不能成為“家”就做一俗人又未嘗不可?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不是一筆可以化解;僕僕紅塵有太多糾纏,不是一紙篇章可以掙脱。當勞累下來回到住所,當慶幸自己又平平安安的度過一天,坐在屏前,靜靜地梳理思緒,輕輕地放鬆心靈,把想要傾吐的心事或一些感悟敲打成文。寫江南的雨;寫塞北的雪;寫一次美麗的邂逅;寫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描繪賞心悦目的風景;訴説淡淡的憂愁;感懷花開花落,聚散分離,那是一份説不出的愜意,那是一種唯有自己才能體會到的幸福!這一刻,世間醒着我獨醉,這一刻,世間皆醉我獨醒。功名利祿與我何干,塵世紛擾與我何干?我的世界只有我的文字,只有這份別人不能分享的快樂或者憂傷,無需你知,無需他懂,像是窗外那一彎明月,清清爽爽乾乾淨淨懸掛在自己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