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 閒話七夕

又要到一個七夕節。

經典散文 閒話七夕

今天北京下起了雨,似是為一年一度的鵲橋相會掃去了塵埃和陰霾。各大網站的頭條還是津門的慘劇,但都或多或少點綴出一些與之不大協調的浪漫---無可厚非,大多數人將選擇朝前看。

提到七夕,如果作詞義辨析,便要大大掃興了---畢竟這個節日和洋人的“情人節”還是差別甚大的。即或是為了紀念牽牛和織女浪漫的“鵲橋會”,也不免讓我想到《紅樓》中賈寶玉祭金釧時對水仙庵的評語“殊不知古來並沒有這個洛神,那原是曹子建的謊話,誰知這愚人就塑了像供著”。然而作為寄託的一個由頭,七夕節的含義也就不囿於傳統。

還是愛情。

不論科技發達到什麼程度,只要人還能稱之為人,就永遠不會“太上忘情”。七夕之於愛情,或許是給浪漫者一個表現的由頭,如同一尊醇釀,需細細品嚐;亦或是給怯懦者一個表白的理由,如一杯烈酒,怦然心動。如果不論別的,只讓我談對七夕最表層的印象,我會想到兩件毫不相干的事情。第一,大概是幾年之前,我和幾個同窗抱著半是真心半是玩笑的心態給當時的一位老師發信息祝他七夕快樂,其結果是被老師的女兒誤解、當作騷擾者痛罵了一番。自那以後,我便徹底明白七夕節作為一個節日,是不能像春節一樣隨意祝人快樂的,否則很容易鬧出不怎麼美麗的誤會。第二件事情是我喜歡宋詞,我最喜歡的詞人李煜生死都在七夕,故而傳言他是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被宋帝用“牽機毒”賜死的,由頭便是那千古名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也許生在七夕,才會一生那麼多情罷!

既是閒話,我便也不拘文章的體例,一任思緒信馬由韁。今人說起七夕,便不得不提到愛情。所以每逢這個節日,單身的男女獨坐在燈下,想必自有一番酩酊。曾有朋友問我:愛一個人,會不自覺地為了對方著想,希望對方幸福;但如果收到的答覆竟是“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拜託你別在糾纏”該怎麼辦?這是個太過“俗”的問題,但永遠不會有人給出一以貫之的答案。這就像看電影,嘴裡嚷著“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出下面是什麼情節”,但眼角還是不爭氣地流下淚來。因為人之最真摯的`情感,即使老套,也永遠直入心底、永遠美麗如謎。所以我沒得說,只是佩服那些能為了對方的幸福而真正割捨的人,譬如金嶽霖老先生。

“因為愛情”是一個經常有用的理由。因為愛情,我們可以輕狂,可以不顧一切,甚至可以把情感建立在一堆柔軟的沙子上、然後騙自己說海浪不會衝到這兒來。這一切合適嗎?心一熱,天就藍了;但心一冷呢?這大概又是一個二律逆反。

以愛情出辯題,大概可以辯論得十分精彩。但這涉及一個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又很難真正分出好壞甚至對錯。總之,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我更加贊同周國平先生的理論:既然人生的終點是死、是虛無,那麼愛情至少能夠讓我們在通向虛無的路上,不求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