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那條路,原來是古道散文隨筆

徽杭古道上,石板鋪成的道路,一條條,一階階,一會兒由低向高,一會又由高及低,在綿綿山巒中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向前延伸,延伸。那古道,悠遠而漫長……

回家的那條路,原來是古道散文隨筆

古道上行走的人們,肩負重荷,低頭攀援,兩側聳立的石壁遮擋住了陽光,心情因難以看到路的盡頭而更加陰鬱凝重,回頭是千年不變的家鄉,向前是風雲難測的希望。那希望,是人們在漫長古道上艱難前行的力量。

胡雪巖富甲天下,當他年少時,就曾經肩挑背扛無數次的往返於徽杭古道,把山貨送到杭州,把掙到的錢帶回山裡採買更多的山貨。這樣的往返,為的是不僅僅賣出山貨,更要把山貨賣出好價錢。一趟,二趟,三趟,在無數次的往返奔波中,胡雪巖先是在上海、北京,接著是在更多的地方有了自己的分號。歷經無數次的奔波往返,他累積的財富數目之巨,連朝庭也為之側目。古道上的往返奔波,成就了一代“紅頂商人”的財富人生。

同樣在古道上往返奔波的,是那些把握不了自己命運的官員。他們或因被貶,或因升遷,或因到職赴任。他們到哪去,怎麼去,甚至連路途上行走的時間,都得完全聽命於那高高廟堂上釋出出的敕令。在往返奔波中,一部分有良心的官員雖身居廟堂之高,卻仍心憂天下百姓,如不得已遠離朝政、身處江湖,卻還時時心憂他們心中的聖君。這些官員們進退皆憂,身心俱疲,歲月漫漫,難以看到人生盡頭,只有古道邊青了又黃、黃了又青的離離荒草,年復一年的見證著他們的憂國憂民。

京西古道上,700多年前的馬致遠,在秋日獵獵西風中,騎一匹瘦馬,一路走過小橋、人家,與他孑孑身影相伴的,是身邊潺潺不息流淌著的清清河水。

馬致遠的傷感之情,遠溢天涯。

古道上往來奔波的,還有“讀書破萬卷”的讀書人。1000多年前,蘇洵帶著他的兩個兒子蘇軾、蘇轍,一路春光旖旎,誦詩吟文,走過秦川古道,由天府之國來到了當時的京都汴京。蘇洵少年任俠壯遊,而立之年方才發奮讀書,他的兩個兒子卻是年少才俊,憑著“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這樣的不世才情與豪情,同榜應試、同榜及弟,一時名滿京城,名動天下。

古道上往來奔波的,更多的還是販夫走卒,尋常百姓,背景離鄉往來奔波於古道之上的最強烈的動因,是生活。

一頭是生命的未來,生活的希望;一頭是生命的起點,生活的港灣。古道,連著兩頭。

在希望的激勵下,在生命原動力的.驅使下,人們沿著古道追尋未來與希望,在古道的終點,人們竭盡心力、奮力拼搏,在身心疲憊、不堪重負後,遠行的遊子又沿著古道折返,回到家的懷抱,舔舐傷口,溫暖心靈。在梳理好情緒,整理好行裝後,又義無反顧的再出發、再追尋。

跨過空間,為人們提供交通往來的是古道;穿越時間,堅守淳樸風尚的同樣是古道。人們在古道上的奔波往返、往返奔波,延續了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甲午馬年春節,我和妻子驅車長江南北,淮河上下,在家、自己的家、妻子的家之間往返奔波。江南,一路追尋的是李白當年遊歷過的古道,他從這條古道上“仰天大笑出門去”,開始了京師長安三年的宦旅生涯;江北,車輪碾壓的是桐城文人進京求取功名的必經之地——廬州、宿州,桐城、浮山自古就是文風薈萃之地,特別是明清以來,文人雅士燦若星斗。

雖是一路車禍、擁堵、霧霾相伴,可要回家的急切之情,卻隨著路程的縮減而不斷累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