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父親開啟一瓶酒，對著酒杯“咕咚咕咚”倒下去，酒透著些憔悴的黃，酒水只上浮著一層厚厚的泡沫，從杯口凸了出來，也不見其平下去。“想不想喝?”父親拿酒瓶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僅是笑了一下，父親也就跟著爽朗的笑了起來，臉上可數的皺紋湊在一起，積成歲月所造就的溝壑。
笑罷，父親順了一下略些稀疏的頭髮，拿起杯子，就著酒水面上的泡沫，仰頭，一飲而盡。他對剛過不久的期末考試進行評價，對我各科成績指點一二，手在空中不斷的比劃，像是在做什麼，慷慨激昂的發言，但目光中始終帶著隨和，好似在發言表面衷了一層膜，始終觸不到言辭的堅硬與刻意，也尋不到，褒揚與讚賞，在好壞間徘徊，最終站在中立的角度，客觀的陳述著事實。
似乎說的有些口渴了，他也不急著尋水，拿著酒瓶，繼續喝。三四杯酒入肚，他的`臉有些發脹。微帶著淺紅。他撫著我的肩，開始“策劃”我的下半生，他的眼裡好像放射著炙熱的光，他的眼睛所到之處都能燎著了似的。他吐著酒氣，周身都有些燥熱之感，上北大，讀博士，去留學……他想象著我的巨集偉藍圖，彷彿一切在他兒子面前不在話下。他滔滔不絕講了許多，然後不知為何嘆了口氣，閉上了嘴，徵徵望著酒杯底的泡沫緩緩升道液麵上，隨後破裂，隱在泡沫之中。
一瓶酒已見底，他就此而止，不再多喝，折身回房間，望著他瘦高憔悴的背影，我也不禁嘆了一口氣，也許我的未來便是他未來的全部了。
【本文作者：徐光旭。(公眾號： 快樂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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