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他雜文

夜和月亮,雨和雲裳,沙發和牀,淚和滾燙,

我合他雜文

都會怎樣,

平凡或是偉岸,

振奮與迷茫,喜悅和憂傷,

我在不停追逐,他在奮力抵抗,

我的生活,他的世界,似乎只隔着一道永不停歇的旋轉之門,彼此在蹉跎歲月中不斷成長。

亦如,

清爽的風與奔騰的浪,

在相隔萬里的南北岸,

循環,輪迴,反覆,旋轉。

醒來,上班,下班,睡眠,醒來,上班,下班,睡眠,醒來,上班,下班,睡眠。

我總是在清晨六點醒來,剛剛結束的那個充滿甜蜜的夢境,讓人在一天的起點裏充滿期待。在從窗戶攝入的溫暖陽光裏,沉睡了整夜的身體與精神開始逐漸甦醒。於是,迅速起牀,精神飽滿的開始緊張忙碌,去繼續,那些習以爲常的所向披靡和無可阻擋。

等到穿衣戴帽,揹包出門時,時鐘指向七點。

他總是在清晨七點出門,冷清的屋子在他離開後,將不會再有半點聲響。踏出樓道的那一刻,他便感到了冬日裏的寒意逼人。在這個令人無奈的世界裏,他要面對的,永遠是縈繞於心的挫折難題。冰冷的寒氣可以抵擋,失望的情緒卻不可避免。接下來的,不知道又是何種假意和作作。生活在枯燥的現實裏,很想做普通的一份子,很想去尋找那份簡單的美好,可擁擠的地鐵,繁忙的工作,將他所有的夢幻全部擊碎,只剩下了毫無盡頭的困頓與迷茫。每天唯一想做的,就是不停的看着表,一直看着,希望它快速的轉動。他看着,說話時,看着,吃飯時,看着,開車時,看着,開會時,看着,看着,時鐘一直在走,如此難熬,如此漫長。

直到晚上他下班拖着疲憊的腳步踏入家門的那一刻,除了空空蕩蕩,便是牆上的時鐘裏發生的整點播報,時間已是晚上七點。

我總是在晚上七點打開家裏的大門,然後閉眼去聞廚房中噴香的氣味,猜想正在廚房中揮汗如雨的老婆正在做的美味佳餚。不知爲什麼,那時總感覺自己的幸福溢於言表,總是不敢相信,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如此夢幻。於是,在無盡的喜悅裏,扔下公文包,洗掉手上的污垢,坐在飯桌前,開始快樂的用餐。生活總是如此愜意,人生觀和世界觀是什麼,一頓熱騰騰的飯菜和溫暖的家,時鐘好像在走着,我不忍心去看,因爲每次看到它時,它總是在不停地走着。我希望時間能慢點流逝,不要過於短暫。就像希望一條即將遠去的美麗河流能夠慢一點流淌,讓岸邊那些意猶未盡的人們還能夠盡情的欣賞。

可不知不覺間,還是來到了晚間十點,我必須上牀睡覺的時間。

他總是在每晚十點準時入睡,孤枕難眠的他總是在牀榻上輾轉反側。奇怪的是,每當周遭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時,他的腦海中便會浮現出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那個人雖然總是面帶笑容,可空洞的眼神裏裝滿了懷疑和失落。他在用假面具苦苦掩藏着內心世界,並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又將去往何處。只知道好像在一直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敢漏掉任何蛛絲馬跡,也不敢錯過身邊的一絲一毫、每分每秒。直到無可奈何的靜坐下來,因爲一無所獲而痛苦抽泣。因爲什麼落淚,搞不清楚,可能是雨一直在下,被水浸透的悲傷不停的膨脹,膨脹。

直到第二天清晨六點的鬧鐘響起,他才結束了這場令人唏噓的夢鄉。

我總是在清晨六點醒來,爲了不吵醒身邊的妻子而小心翼翼的下牀。眼睛酸澀無比,疲憊的好像整夜未眠,意志有些消沉,好像揹負着太多的沉重負擔。帶着無法解釋的感覺,拖着踉蹌的步伐,刷牙洗臉,吃些早點,盡力忘記那些留存在腦海中的'深刻印記。美食和舒適讓人感到滿足,可不知爲何卻仍然感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與迷惘,好像剛剛過去的一夜經歷了很多刻骨銘心的事情。就像七點出門時,身後的那扇大門,在徐徐而來的冷風裏,一會打開,一會又關上。

他總是在清晨七點關上家門,大步跨出樓道。雖然一天的工作令人厭惡,但想到家中的安逸和冰箱裏的美食,緊縮的眉頭瞬間便舒展開來。接下來的時間裏肯定還有很多是自己不喜歡的,可人生在世,避免不了的東西始終會直勾勾的擺在眼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耐與堅強。他孤獨落寞時,忍耐,痛苦掙扎時,忍耐,傷心落淚時,忍耐,面對謊言時,忍耐,直到他下班後如釋重負的打開家門的那一刻,依舊安靜的屋內,亮起了令人慰藉的燈光時,一切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他微笑着,放下書包,準備獨自準備豐盛的晚餐。幸福的那一刻,被定格在了晚間七點。

六點,七點,七點,十點,六點,七點,七點十點,六點,七點,七點,十點。

循環,輪迴,反覆,旋轉,

人不可兩次踏入同一條河,

其實都不過是流淌,流淌,

好像,

我還是會在晚上七點準時打開家裏的大門,他也依然會在早上六點結束夢中的流浪,

我很享受短暫,他卻習慣漫長,

我很篤定,他在彷徨,

真實或是假象,

又能怎樣,

多維空間,平行宇宙,眼前塵世,遙遠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