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能說的祕密雜文

前幾天和朋友深夜聊天,林子悵然道:“最近對一個男生特別關心,學生會得力干將,寫的一手漂亮字跡。”吧啦吧啦又吐冒了一堆少女心事。一語擊中,是心動的感覺。林子說:“想追他。”

青春不能說的祕密雜文

不是每個女孩都有袁湘琴的一腔孤勇,在單向的劇本情節裏橫衝直撞,借一股傻里傻氣的韌性率性而追,莽撞闖入他生活的細節,接近他,死乞白賴貼着他。癡癡明明的從最隱祕的角落掏出晦澀般心意晾給他看,以一束煙火的姿態昭告天下,張揚又熾烈。

林子本人內斂含蓄,性格被動佔半,勇氣更是淡薄。她沒有一頭扎進迅猛的追求攻勢中。忐忑,困擾,糾結,前前後後吞噬每一處蠢蠢欲動的神經;每次拔起的腿下一秒又在原地不得動彈;蓄足的膽量在數米開外拐角處狼狽的泄了氣,逃之夭夭。對於這場空降的情動,手足無措的到如犯錯的小孩,無處安放的心意哽塞在喉間,多多少少是自言自語的祕密。

和林子聊了些,“等什麼都不要等愛”“大不了又是一條千年老光棍”“不得不失,這不虧本”……當局者迷頓,急死旁觀者。林子有林子的顧慮,說的最多是“怕”,怕他有女伴,怕他會拒絕,怕被同學討論,最怕自己不配,還有學生會禁止內部人員拍拖不成文的規定……拿出各種侷促不成熟的理由來拒絕自己,轉身低頭又滿是無奈苦澀的作態。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有點苦。

林子發消息說戀愛了,對象是他。

原來,他對林子亦喜歡。

看着林子發來一條又一條的消息,林子說她打結顫抖的聲線,說他套路滿滿的反撩,瑣碎,細小的,無關痛癢的話,字字柔軟,隔着屏幕都能想象林子微翹的嘴巴,含笑的眉眼。替林子開心,也暗暗欽佩林子的勇氣。人生劇本不一樣,即使安排同一場情節,各自的表演習慣,演繹行爲,結局的走向也不同,林子美滿殺青,有人潦倒收場。

我的話給林子有提起一口氣的勇氣?動搖林子牢固的思想防守,產生了豁出去的衝動?燃起期待的火花?不得而知。而明明不擅長做開導思想工作的我,卯足勁的說了那麼多,試圖打消林子的多慮,誘導林子內心思想防線的失守。我甚比林子更急迫,熱切,等待某種答案。

後來,林子和男朋友甜蜜發照,一雙不夠長的雙臂緊緊圈在他腰間,靠在胸膛。

我想,所謂世間情動,不過邁出去,走向你,僅此而已

被時光掩蓋的祕密有多少,有些故事開篇了沒有下文贅敘,匆匆草寫的序言,隱晦三緘其口的章節,戛然而止的ending,說不遺憾是騙自己的。只是恍惚多年,在感同身受的漩渦裏迷路,自己出不去,別人進不來。

八年前的我,300多度的近視,摘掉眼鏡,景物都覆上一層灰白的馬賽克,隱隱綽綽,四周看的不真切。初來報到的第一天,第一眼卻硬生生落在他筆挺直立的身上,像山洪乍泄,萬馬蹄騰,平靜的'不平靜,漣漪掀起陣陣波瀾,心失控的七上八下。瑪麗蘇的第一眼,念念不忘的初悸,還有剪不斷的交集。我們意外合拍地在同一個地點補課,我謄抄他潦草的筆記,看不懂的字胡寫一通,也不提口張問;他轉交我老師佈置的作業,紙張鋪陳是他漾蕩的筆墨味;同一班車,要繞去後面的站牌;同桌的我,他總是率先打破沉寂,主動嗑話。當時的我還不是最好的我,敏感,擰巴,自卑,見了他,生了一場歡喜,沉默只是我的僞裝色。第一次他主動找我說話,接近的心意過於滾燙,心裏,眼中早已是焦糊,不知所措。開口漲紅的小臉,咚咚的心跳聲,假裝的鎮靜,在裏開口打顫的聲調,泄露太多訊息。第一次尷尬的對話,在我臉通紅一片,磕磕跘跘的幾個字落魄結束。命運的曲折波瀾在於你永遠不會有重新來過,回頭的機會。我想緩解作爲同桌尷尬的氛圍,結果是換座位了,距離越來越遠,連以前禮貌性,官方話的交涉都少了,三年,熟悉的陌生人,更像芸芸衆生的一兩個,擦肩而過的存在。

欠過去的自己一個勇敢

當時的他是最好的他,可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我纔是最好的我。我希望遇上他是最好的自己,可往往遇上他才迎來了最美好的自己。

林子說:“但行好事,莫多蹉跎。”等什麼都不要等愛。

積攢剩餘的飯錢買偶像愛豆的周邊;週五下午掰手指數幾小時後即將是奔歡的週末;上下學等姍姍來遲的公交,這是一個習慣等待的狀態,等待看見煙火萬家後的黑寂和遍地的狼藉。總以爲,總以爲。可是人啊,沒有人告訴你嗎,四季流轉,春夏更替,秋冬輪迴,也等不回那年那天那少年。回憶的孤城裏只有踽踽獨行的自己,和下落不明的少年。

最是那年春光媚,腳步怯,不敢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