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吃苦的隨筆散文

老爸對我說:你就是太年輕,吃不得苦,記得我成家那會兒,剛滿十五歲,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吃了多少苦,你都不知道,所以,年輕人,要能吃得了苦。

關於吃苦的隨筆散文

我沉默,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坐在回家的車上,我放慢了車速,擡頭看着這漫天的星斗,明亮而渾濁,夾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像一片碎花裝飾的天花,帶着點點光亮,照着回去的路,夜已經深了,整個大地都是茫茫地一片黑,似乎被放逐了,除了那些冷冷地懸在天空的星,依舊精神飽滿地看着我。

騎着車就莫名想起了老爸的話,他用幾十年總結出來的結論,竟是那麼根深蒂固地嵌入我腦裏,又毫無懸念地證明了我吃的苦總還不夠,不然怎麼還沒有理解到它的精髓?估計是的,我望着這茫茫的夜空,卻是找不到那條清晰的路。

我相信在這茫茫世界裏,我並不是唯一一個孤寂的站在霧霾山間的人,這世上有很多我這樣的人,明白不了自己該要什麼?又或者能要什麼?覺得自己沒辦法平庸地腐爛在生活裏,又確確實實地在生活裏黴變。

可能是太想做好一些事情了,好證明自己的存在與實力,想看到不是什麼都非得加個問號,而欲乎全愈不全,偏偏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好,於是便活在文字裏,活在精神裏,文字裏的自己可以以神的姿態出現,可以彌補一切,抵消一切,即便錯了,可以找個很好的藉口來掩埋,自己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文字裏,沒有辦法掙脫,然後就看着自己的苦痛一遍遍的重現,悲觀又悲觀,這本不是自己,又真真實實的是自己。

他們說文人都是精神分裂的病人,一半一半,活在現實裏那一半頹然,活在虛空的那一半高亢。

我不是文人,卻得了文人的病。

就如夏夏說的:這是病,得治!我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病不止一兩種,就如沒法改變現實,卻又不願活在現實裏,仔細想想,我該去哪活着?單單的`懸在空中,端着自己的高傲又食着人間煙火,倒像是不食周慄的叔齊和伯夷了。

腦裏漸漸地開始質疑老爸的話了,那些理所當然是真理文字開始坍塌,化成了粉末,飄散在悽悽的風裏,每個人的從生至死,開頭結果都一樣,過程卻真無法複製,他那麼諄諄教導了我這麼幾十年,我卻依舊不停的犯錯與叛逆,他那麼努力用經驗去避免的錯誤,也還是一而再的發生着,我的不安定依舊還是他不安的病痛吧?

然而,他也終於說錯了一次,我自認爲還是可以吃苦的,雖然我的年紀一直都劃在他年輕的界限以內。

車開了近半小時,終於近了住處,我額頭早已麻木了,望着小區門口的那盞路燈,放着微微的光,竟是從沒感到過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