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迴歸散文

每次帶着別人的兒子上街購物,王雲的心就像用刀子狠狠的剜了一樣,不是心慌意亂就是六神無主,她說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生活在矛盾的糾結中,一直揹負着對兒子的愧疚與虧欠。

一個女人的迴歸散文

有時半夜醒來,會發現自己的雙眼含着淚水,王雲知道這是爲兒子而流的,沒有人會懂得這種情感,沒有人能體會到這分肝腸寸斷的煎熬。

幾年來,兒子從來沒有和王雲見過面,也從來不會在電話裏叫一聲媽媽,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竟變得如此的陌生與冰冷,也許在兒子的內心深處,媽媽根本就是一個虛無的,可有可無的稱謂。

王雲不敢去想這些,想這些就會虛脫,就會是滴血般的殘忍。

王雲說她最怕聽到了幾個字就是“世上只有媽媽好”。

有一首歌叫《時間都去哪兒了》,王雲聽一次就會偷偷地哭一次,如果光陰真的可以倒流,她情願捨棄現在富足的生活,重新梳理自已的人生,過一種尋常人家的生活。

三十二歲的王雲是雙流人,有着自己的鋪面和茶樓,她說這輩子最最痛恨的事就是打牌,因爲打牌曾經毀了一個甜蜜幸福的家。

十一年前的荷花池

十一年前,王雲和老公在荷花池租了個鋪面,在那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賣起了皮鞋。

由於思路對頭,經營有方,原本狹窄的鋪面,生意卻出奇地好,兩口子看在眼裏,喜在心裏,籌劃着再租一個鋪面,擴大經營規模。

正當一切順風順水時,王雲卻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把這個喜訊告訴了老公和公婆,全家人高興得合不攏嘴。

爲了保護好未來的根苗,老公擔負起了進貨送貨的工作,王雲每天就是坐在鋪子上銷售,空了還可以忙裏偷閒的爲孩子織一些小衣服。

日子慢慢悠悠的過着,王雲發現老公進貨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原本只需一個小時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三四個小時都不見迴音。

王雲有些放心不下,一打電話才知道老公在陪幾個朋友打小麻將。

懷孕後,王雲對老公的照顧沒有以前那麼多了。

想想老公忙裏忙外,打打牌放鬆一下,也是情理中的事,王雲就沒有去多想。

有時候,老公也會夜不歸宿,王雲心裏雖然有些不悅,但也容忍了,畢竟“打點小麻將,吃點麻辣燙”是成都的市井生活,男人有男人的天地,總不能一天到黑都跟着自己轉吧。

一月兩月,數月後,王雲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行動也更加不方便了,可是老公仍嚮往常一樣,一天有好幾個小時不在鋪子上。

也許是心血來潮,也許是突發奇想,她想看一看老公究竟在打什麼牌。

造化就是這麼弄人,當王雲腆着肚子出現的時候,她的老公正躺在一個妙齡女子懷裏,手裏高舉着一塊麻將,大聲的問“九萬要還是不要?”

王雲說,那一刻自己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屈辱,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把一塊塊麻將扔向了那個叫“老公”的人。

故事到了這裏,註定是一個悲劇的結果。

協議離婚成了王雲的最終選擇,她不願意跟這個背叛自己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生下孩子不到半年,王雲就離開了荷花池那個鋪子,離開了曾經的那個家,儘管那個男人苦苦哀求,以淚洗面。

王雲說女人的心是傷不得的,女人狠起來比任何人都絕情。

燈紅酒綠,她竟下了“海”

離婚後的王雲並沒有離開成都,因爲心灰意冷,做的幾個工作幾乎都是無疾而終。

閒暇時,一個人也會想一想沒有了媽的孩子,那種滋味自然是百味雜陳。

成都離雙流不遠,不時會有幾個閨蜜過來陪一陪王雲,到九龍逛一逛百貨,到春熙路喝幾杯咖啡,到九眼橋夜店喝幾杯曖昧的酒,有時還會到附近的景點耍上兩天。

閨蜜基本上都是國中同學,大家在一起嬉笑怒罵,開一些只有女孩子呆在一起纔開的玩笑,那場景,婉若回到了純真的少女時代,王雲不由感嘆以前真的算是白活了,生活本該多姿多彩的,女人爲什麼不能活得優雅一點?

從此打工的念頭,在王雲心裏已經煙消雲散。

閨蜜中彎彎是出手最闊綽的,她對王雲說,人生就是那麼一會事兒,沒有誰對不起誰,用腦袋掙不了錢的人,可以用身體去掙錢。

聽到這句話的時侯,王雲沒有感到什麼驚訝,因爲彎彎在夜總會上班已經是不公開的祕密。

物慾橫流的社會,很多被人不齒的東西成了熟悉的東西,正被人們漸漸的習慣着。

看看成都,出入夜總會桑拿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有車有房,珠光寶氣的。

王雲說當一個女人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其他的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

在彎彎的介紹下,王雲到夜總會做了公關,對於這段不堪的經歷,王雲並沒有像其他下海的女人一樣,刻意的去掩飾,刻意給自己的墮落找一個讓人值得同情的理由

每當華燈初上的時候,王雲就會在酒吧的包間裏穿梭,穿着性感的服飾,端着劣質的洋酒,周旋在一羣可以做她父親的人羣中,哥哥長哥哥短的叫着,任其曖昧。

王雲說,回首這段經歷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看不起那羣道貌岸然的男人,她不想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但有一部分男人確實不是好東西。

在酒吧上班的日子,王雲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女人變壞纔有錢。

一番翻江倒海的海喝之後,跟着什麼人,都記不清楚了,醒來看到的只有一踏踏用皮肉換來的人民幣。

日子過得悄無聲息,王雲也在娛樂場所不停的浪跡。

有一次與某客戶在酒店開房,遭遇到了公安機關的臨檢,王雲當時想都沒有想,穿件睡衣就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

躲過了臨檢,右腿卻骨折了,躺在病牀上的王雲想到的卻是自己的孩子。

忐忑的撥通電話,孩子稚嫩的喂了一聲後,扔掉電話找後媽嬉戲去了。

或許,在孩子的'世界裏,媽媽只是一個虛無的稱謂。

王雲又一次黯然流淚,人生何處不寂寞,燈火酒綠中的哥哥妹妹們把靈魂搖曳得不堪入目。

王雲說下海容易上岸難,爲了擺脫那段不堪的記憶,她換了手機號碼,中斷了對外界的一切聯繫,在雙流的某個地段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獨身的女人更容易寂寞,王雲想了很多,也憂傷了很多。

她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人,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遇到那個讓自己踏實的人,王雲決定把自己嫁了

老張的出現,就像是電視劇設計好的橋段。

老張是一個拉三輪車的,因爲條件不好,妻子扔下女兒另自他嫁了。

那天晚上,他拉王雲回家,不巧的是車在半路上壞了。

本來可以調頭走人的,老張偏偏沒有走,丟下破車,步行幾站路硬是把王雲送到了家。

路上兩人聊了什麼,王雲總是笑而不答。

老張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可聊的,都是些跑三輪遇到的家長裏短。

王雲聽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之時,家已經到了。

王雲多給老張的錢,老張拒絕了,只收了應收的三元錢。

他憨憨的說,平安回家自己就心安了。

或許是這句話感動了王雲,有事沒事的他都會想起那個陪自己步行的人,成都那麼大,又會有幾個人願意陪自己步行?

有時緣分就是這麼簡單,說來的時候,真的就來了。

幾天後,王雲真的遇到了蹬三輪車的老張。

後面的故事就不用多講了,王雲用下海掙的錢開了一個茶樓,也買了車,前年夏天她正式成了張夫人。

日子過得很滋潤,王雲卻也有幾分耽心,她怕別人揭開那段不堪的過去,她怕孩子長大了記恨她,害怕孩子真的不認自已這個媽。

結尾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已不願說的祕密,每一個人都會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昨天已經成爲了過去,未來我們要微笑着去面對。

祝福王雲,祝福每一個經歷過坎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