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的靈魂散文詩

(一)

突圍的靈魂散文詩

五月的心情,

萌動已過,成熟尚早。

說是立夏了,

撇不掉早晨的那件外衣,羸弱的軀殼,經不住些絲寒冷的侵襲。

這軀殼,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

靈魂早已突圍。

我在軀殼之外,讓所有的心事蝸居在靈魂裏

一起流浪;

讓靈魂牽引着軀殼

一起行走。

哪怕軀殼已殘破不堪,我的靈魂依然如魔咒裏的磷火,隨心情搖曳。

死亡經年的心事,

正在燃燒……

(二)

白雲頭頂飄過,小鳥枝頭唱歌。

此刻,白雲在我的腳下

失魂落魄。

我不去想,小鳥將去何處漂泊,

就像,我不在乎我的心事在小鳥的歌聲中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有這一次囂張的機會,我將會讓我的野蠻蹂躪腳下的一切,

我會給白雲一副枷鎖,

我會在小鳥的巢穴裏鼓起磷火的熱,

這會是我一生夢寐以求的罪惡!

我在九霄之外,

我凌駕着所有浪漫的傳說,操縱着悲情的或生或滅。

我也有一雙翅膀,不同於所有的飛禽,

我隱藏翅膀於靈魂的深處,

我扇動着罪惡的慾念——一張,心事便被抖落成碎片;一翕,一切將在山谷中盛開成血紅映照慘白的鮮花!

這一刻,

我卻要束緊靈魂,我向往突圍後,

靈魂在溫暖中

安全着陸……

(三)

只要有土地

所有的種子在熟悉或者陌生的土地上,都會發芽、生長;

猶如所有的女人,在任何一種膚色的懷抱中,都會受孕、分娩。

我的軀殼,就這樣落入陌生的土地,

而靈魂,已先期而至。

陌生的`樹木、陌生的高樓、陌生的空氣、夾雜着陌生得無法呼吸的語言。

可水泥路面很熟悉,

熟悉得和故鄉與我伴老的路面一樣冰冷。

軀殼拋給陌生的街衢,任由陌生的人流蠶食,

靈魂在嘶鳴,在呻吟,在吶喊,在哭泣…….

在左顧右盼着,

可以深入的土地……

(四)

都說,美麗的邂逅是一首歌;

我說,靈魂的相約纔是點燃音符的篝火。

我的胸膛沾滿了磷火中萃取的火種,你說,要在烈火中唱一首偉大的歌,爲了死亡的靈魂

重新復活!

我在你的眉宇裏栽種傷害,你在我的嘴脣邊播撒讚歌。

那只是傳說哦,我們只是走不出神話的蝴蝶,卻要用一盞燈影裏閃爍的猩紅

詮釋靈魂的互擁……

(五)

我可以慷慨着我的軀殼,

但我絕對吝嗇着我的靈魂!

當山谷中那一抹純陽散去,我已明白,我只會在野風的肆虐裏,唱一首執著的歌,

爲你呼喚一片天空,

爲你探尋斜陽裏的路徑,

何時花紅?

何時可以讓你安然入夢?

這是我最後的期盼哦,

深藏在我純淨的靈魂深處。

我苛守着靈魂的完整,就像苛守着那句諾言,

不被流言擊中……

悲歡離合是無奈的事,

就如,

早晨下雨是意外的事。

就如,

你的羞紅冰冷了我的夢。

就如,

我在雨中拒絕一部私家車的溫柔。

就如,

我重新踏上雲端,卻

始終找不見來時的心情。

下不下雨是老天的事,下在哪裏,

卻是你的事

就如,

來不來是我的事,走不走,

卻是無奈的事……

我的胸懷沒有足夠的溫度,老天的眼淚才凝結成雨。

滴在我的心上,濺出一片血紅。

我感覺到恐怖的冰冷,腳步因此受傷。

下不下雨與你無關,陰霾着的

只是我的天空。

你還在夢中,我的失落無法把你喚醒。

我的靈魂不知該去何處。蒼白的軀殼惶恐地尋找一縷可以搭乘的冷風——這好像很難!我只有無奈的注視着一股股囂張嘲笑的青煙

發呆!

你的夢醒沒醒,你知道;

我的心痛不痛,我不知道,

猶如這麻木的天空,滿天的眼睛

早已失明!

雨大了,

能否將我滿眼迷濛的霧洗淨,讓我

只帶回我赤裸裸的靈魂……

我再次將白雲踩在腳下,

這次我卻真的無法聽見小鳥的鳴啾,我更不敢奢望記憶中那種動聽的歌聲。

我在離地面八千多米的高空,

想象你踏實的夢境。

我緊握着那句默唸了一千遍一萬遍的誓言,

至此,依然不想鬆手。

可靈魂偏偏失控,一個被失落擠壓成墨的黑色淚珠

固執地想闖進你的夢,與你美麗的藉口撕拼、爭寵。

這不是你的錯哦,

也許,只怪那把油紙傘在你的面前一經撐開,你就沒感覺到

足夠的溫暖。

我不該忘記呵,你曾經告訴過我,八千米的腳下,那條飄搖的腰帶名叫長江。

我不該直言不諱地表態呵,那長江裏流淌的水,就像渾濁的血液灌滿我的靈魂——

突圍後,讓我

跌入又一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