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靈魂詩意棲居散文

給心靈放個假,沒入古詩堆中,讓靈魂詩意棲居,或寄情天地之外,或縱情山水之間,蘸墨書字,提筆作畫,一杯茗茶,一曲梵音,三五知己,閒來笑談。漫道是人生愜意事,莫過如此。不思不想,不刻意雕琢,淡墨閒心,寫一些文字,愉悅自己,快樂他人,亦是一種閒趣。

讓靈魂詩意棲居散文

閒讀楊萬里的小詩:“籬落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 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 體會到一種來自心靈的閒暇,春天的田園,稀疏的籬笆,奔走的兒童,那花彷彿開在心裏,那純真彷彿就是自己,一切都生機勃勃,春意盎然。

辛棄疾的《清平樂·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裏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 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自然 清新,貼近生活,得自然之道。閒居鄉下,融入自然,醉臥桃源,一家老少其樂融融,當是人生一大快事,剝蓮,鋤豆,編織雞籠,做一個孩子也好,一輩子,不老。只有擁有一顆不老的童心,才能在這喧囂的紅塵覓得一方淨土,用來安放靈魂。

在古詩裏,撐小艇,採白蓮,江南的夏,總是那麼浪漫。鳥兒高飛,孤雲獨自閒,相看兩不厭的,除了敬亭山,還有誰呢?也想如幽蘭一般,長在深山幽澗,開在懸崖之上,獨享這一份世外的清靜。花開花落,不爲人贊。雲起雲落,不爲人留。這樣挺好。

總想尋找古詩詞裏的意境,閒來無事,喜歡獨自尋幽。喜歡在這個暖冬,尋找桂花的香味,尋找錯季的梨花,尋找自在的鳥鳴。在低矮的農舍旁看青青的菜畦,稀疏的籬笆,聽啁啾的蟲鳴,斷續的`狗吠,雞鴨的歡歌。鳳尾森森的竹影,嫋嫋升起的炊煙,竈膛裏焚燒木頭的香味,總讓心靈寧靜。城中有村,城中還有原始的田園,對於我來是一種奢侈,我喜歡逗留在林蔭深處,尋求這種亙古的寧靜和祥和。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此詩即是禪境了,空無一人的山野,芙蓉自開自落,這些花,彷彿就在我心中,美麗着,妖嬈着,而又清靜無染。其實鬧市裏的木芙蓉,也是寂寞的,隔壁小區裏的白色和粉紅色的芙蓉,花開花謝反覆幾次了,並沒有幾個人來賞花。而周圍的幾家酒館,則喧囂得不得了,可見並不是人人都愛花的,也不是個個都有這份閒情,有這中雅興,還有這樣美麗清靜的靈魂的。

人生若能尋這樣一個知己,最好是知心愛人,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在一山清水秀的小河畔,建一小樓,一個有着桂樹,開滿鮮花的院子,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菊和竹林,幾畝土地,避世隱居,過着寧靜自在的日子,每日唸佛參禪,閒敲子,享受一份世外的閒暇。

累了枕水而眠,看白雲悠悠,舒捲隨意。醒時拾一本書,墨香淡淡,抱在懷裏,捻在手心,讀詩作畫,粗茶淡飯,自得其樂。心不論在何時都是靜的,意不論何時都是閒的,最享受的還是那一對耳朵,處處時時都是天籟。明代張潮說:“春聽鳥聲,夏聽蟬聲,秋聽蟲聲,冬聽雪聲;白晝聽棋聲,月下聽簫聲;山中聽鬆聲,水際聽欸乃聲,方不虛生此耳。”心靜耳閒,是可以聆聽到自己的心語的。

素來不喜歡與人打交道,對紅塵,往往是避而遠之的。厭倦了飲酒食肉,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唯有這樣,纔有一顆草木之心,閒來與草木交談,與花朵比美,與白雲流水映心。性本愛秋山,心遠地自偏。喜歡依山而居,伴着空谷白雲野草花,夢裏也有草木的芬芳。也喜歡臨水小住,山泉,小溪,幽湖,大海,明月,鷗鷺,以水洗心,可以心無塵埃。

但這隻能是幻想了,自居住在這個小城,心裏並不曾高興過幾天。可惡的是那樓下的巨大噪音,嚴重地擾亂了心志。所以常常自己去尋找一些閒適的去處,放鬆一下疲憊的身心。這裏雖不如過去住的地方美麗,但也有一兩處土地,可以讓心一樂。如鄉下來城裏的老太太老大爺,捧上幾捧泥土,弄幾個花盆,在陽臺上種幾株小花一般,總想伺弄點跟土地有關的東西,沾一點地氣。

小城裏的市中級人民法院家屬小區,是單位與住宅連在一起的,前幾天進去尋幽,居然發現是一處極好的所在。假山池沼綠地古樹一應俱全,最妙的是有一處山林,原生態的,這在城中是極其少見的。一條曲徑,蜿蜒通向山林深處,山上的樹木都是原始狀態的,並沒有動過半分。油茶,馬尾松,低矮的灌木,野果,紅壤,漫步其間,彷彿回到了故鄉的山野。看茶花,摘松果,食野果,踩着滿地枯黃的松針,覺得自己還在童年。

一中校園裏的荷花池也不錯,數十畝人工湖裏,都是滿滿的荷葉,極大片的,中間一座小橋,左右又幾個小亭,曲欄連着,頗有些妙處。儘管冬天了,有的荷葉還亭亭玉立,展着碧綠的圓葉子,但絕大多數,已是殘荷,漫步橋上,在濛濛的煙雨裏,領略李義山“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意趣,不悲不喜,也是得了閒趣的。

我是有靈魂的,我見過自己的靈魂,並見他飛到幾層樓之上,對此我深信不疑。爲此,不惜一切代價,我得讓靈魂活着,詩意地棲居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