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老胡去讀博

9月12日晚,見到老胡,得知他入中國科大讀博。

經典散文:老胡去讀博

老胡這廝,是我哥們,青藏高原認識,長江兩岸發展。上下十幾年、縱橫幾千裏,用友情書寫我們的交往。記得首次見面,是在20XX年的9月9日。那天,我去青海讀研,下了火車,乘坐公交車剛剛抵達師大校園,就見一個男人迎面走上來,笑意盈盈,衣袂飄飄。我知道,他就是手機上早已聯繫多日的老胡。無需多說,他鄉遇故知,激動得兩個安徽小人的巨手緊緊握在一起。

接下來,與老胡交談,方知他來自金寨,與我同屬一市,同爲農村中學教師,同在安徽教育學院脫產學習過;更令人驚奇的是,我倆同年同學同日生。只可惜,他不是美女;不然,一定撮土爲香,雙雙跪下,叩首上蒼,乞求同年同月同日那個了。

青海三年,對我來說,度日如年,難受難熬難挺;而之於老胡,景象卻是大不同,因爲他除卻專心讀書外,還致力於一場直奔婚姻的戀愛。基於圈定範圍,選擇重點,鎖定目標的前期努力,老胡經過浪漫初遇,謹慎接觸,瘋狂進攻,終於佔領高地,譜寫一曲勝利求偶的高歌,成功抱得美人歸。安徽巢湖,在老胡眼裏,已是安家巢穴。坦誠地說,促成胡馬聯歡,我亦功不可沒:初期偵查,爲掩護老胡,堅決打好勝仗,我總是衝鋒在前,在女生樓下,躡手躡腳,探頭探腦,張望,打量,辨識,故而常常被人誤解,以爲已婚男在那裏欲圖不軌,另尋美好。當然,爲此我並不感到委屈,一則爲了老胡婚姻大事,二則孔老師早就在我讀七年級的時候就告訴我“人不知而不慍”。

離開青海,老胡攜其嬌妻小馬,恩愛於江北巢湖岸畔,男耕女織,夫唱婦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幾年後,收穫頗豐,育有一女之外,還雙雙評得副教授。見狀,我爲老胡的成就羨慕嫉妒喜;可他,近幾年來,每每見我,卻是眉頭宇緊鎖,悶悶不樂。問之,則曰他們學校,包括他們系,甚至教研室競爭激烈,很多比他年輕的同事都考了博士,讀了博士,得了博士,而他卻多年不見長進,仍是碩士,且更爲難堪的是,其已年逾不惑,所以自感形穢,亞歷山大。動情處,老胡語言中有時透出深深的遺憾,悔不當初,進入一個高職,那樣相對閒適,不需人到中年還去讀書,攻博,掙扎,爭奪,折騰得精疲力竭,人仰馬翻。

雖然他那樣說,但我知道老胡是個聰明的人,所以一直相信他必能考取博士,不在今天就在明天,不在明天就在後天。而這幾年,遲遲不見他錄取的消息,一度也使我對他失去信心,以爲是工作忙耽誤了他的.複習時間,孩子小耗費了他的複習精力,關係弱鈍化了他的複習信心。然而一想起他高超的美術水平,瀟灑的書法藝術,精妙的乒乓球技,我就相信,這廝總能讀博,時間只是早晚,地點不分前後。

請相信,在說話上,我的絕倫體現,不在美言,而在預言。果然,老胡經過幾年挑燈夜戰,奔波輾轉,終在今年9月走進中國科大,攻讀管理學博士學位。站在我的面前,這個傢伙,上身背一運動黑包,下身着一運動短褲,雖是風塵僕僕,可仍笑意盈盈。良久,老胡卻告訴我,辛苦啊,恐懼不得畢業,因爲導師告訴他,必須在國外期刊發表論文才能畢業,國內發的不算,因爲他要把他的博士弟子們培養成香港大學、哈佛大學、牛津大學等單位都願意接受的人。說這話的當兒,他語言緩慢,表情如昨。惶惶地,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他。在稻香樓分別後,我想,我是小人物,學歷不長,學業不專,學問不深,不敢對老胡的導師說三道四,指手畫腳,可我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中國特色”、“中國氣派”等概念,而仰人鼻息,以外國的月亮爲圓!我覺得,從事學術活動的最高境界, 就是他們搞得我們不懂,我們搞得也讓他們不懂。作爲有良心的學者,他應該堅定地樹立起“以國際接軌爲恥,以中國特色爲榮”的信念;並永遠相信,只有民族的纔是世界的。也許,我眼界太低了,我就覺得職評時規定的那些期刊就比較好,種類齊全,質量上乘,其中很多,對我來說當是高不可攀。

美麗的9月,在中國科大,老胡由老同志變成小博士。在他華麗轉變時,我祝他學習愉快,學業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