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隨筆散文

又是一年中秋,我在外已三載有餘了。每每思及過往輕狂,總是下意識迴避某些片段;那是我一生都不能原諒自己的錯念。

揮手隨筆散文

那年的中秋很冷,我的心也一般無二;爲了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如此的正確,我捨棄了校園的安逸,孤身一人踏上了南去的列車。然而世事無常,不及三月,我便灰頭土臉的折返故鄉。那個對我信誓旦旦的兄弟朋友掉了鏈子,一個人先行了。至此,我再無熟知,倍感孤獨。幾日後,我本欲好言請辭,怎奈工頭以不滿期限爲由不予我近二月的工錢,只是許我百數元路費。一氣之下,我便收拾行囊歸故。那二月的工錢過了年纔出現在我的眼前,而那時的我已然有了新的方向。

受打擊是必然,而我卻把這一切都歸咎於家庭,使得這個中秋對我來說竟是那般的冰冷無情。我的心,死了。恨意充斥了我的腦海,我一度想到了自殺和殺戮來緩解內心的苦澀與掙扎,但總是下不定決心;人,終究是怕死的。

也許是上天見我太過可憐,姐姐的出現給了我新的選擇方向。吃過晚飯,姐姐問我:“你想不想學修理電腦,我在那邊有認識的朋友,正好在招學徒。現在社會上電腦已經普及,電腦維修也是很好的一條出路,有門手藝才能更好在這個社會生存。就像媽說的,讓你種地,你又不願,畢竟你也見識了外面是什麼樣子,知道種地有多辛苦,外面的世界有多好。但是這都要有前提,需要工作才能擁有,否則理想和夢想終究只是空夢。”

雖然我聽懂了姐姐的話,可內心的某種意識依舊牢牢的堅守,固執的認定我所以爲的一切。當然,表面上我並沒有否定這個提議,可心底也並不覺得這個行業適合我樣的人;畢竟我只是一個孤傲的可憐蟲,一個茫茫人海中山旮旯裏走出的卑微者。

姐姐的假期只有三天,而我也只有兩個晚上的考慮;我不想呆在這個讓我痛恨的偏遠之地,我渴望外面的世界,發自內心的嚮往每個人類都憧憬的天堂。我決定隨姐姐去南方,但工作的事我想自己重新定義,離去,只是我的.藉口。

時至今日,走時的景象我早已模糊,記憶中,依稀有父親母親蒼老的身影,以及父親似想似不想擡起的右手。他知道,我是不會回頭的。知子莫若父,反過來也是一樣。我的心,是冷的。

客車行駛在路上的時候,姐姐告訴我說看見了父親母親揮手的動作,還有母親一步三回頭似掩面抽泣的樣子。聽到這些話,我的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刺痛,眼睛不可抑止的溼潤了。我避開了姐姐的視線,將頭轉向了窗外;我不想讓任何人見到我脆弱的一面,哪怕這個人是我的親人。

時間總是不經意的流逝,不知不覺中我也在外面呆了數年。相比更多在外漂泊十年八年的人,我或許沒有他們漂泊的時間長,可我的心卻比任何人都要老,隱隱的,多出一種叫死寂和暴戾的氣息。每時每刻,我都在一種混亂的思緒中掙扎徘徊,以至於這些年始終未曾真正的平靜。

我希望這世間有神佛教化,那樣我就可以虔誠的禱告;

我希望這世間的一切都是美好,那樣我就可以放下心中的惡;

我希望所有的歲月都可以斬斷,那樣我就不必揹負罪惡與傷感;

我希望一切都是喜悅與安樂,那樣我就無需爲這世道而悲哀;

我希望......

只可惜,這只是希望。

記憶中浮現了想象的身影,不知二老今年是否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