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鞋墊隨筆散文

在中原地帶的農村,農閒時經常看到那些手拿鞋墊飛針走線的女人們,她們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邊聊天邊活不離手。

納鞋墊隨筆散文

湊近一看,你會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聲驚歎:這哪是鞋墊呀!分明就是一件件手工藝品嘛!那平整的面,潔白的底,那只有針尖大的網孔,再加上女人們的巧手一針一線納上各種優美的圖案,真是詩意盎然,美輪美奐!

圖案就多了去了,有祝福的:一生平安、福、一帆風順,祝君順利。更多的是愛情類的:情思,願郎安康,天長地久、龍鳳呈祥、比翼雙飛、老公我愛你……真是枚不勝舉,凡是代表愛情的字眼幾乎都可以納到鞋墊上。在字的旁邊是飛鳥走獸、奇花異草各種優美圖案,圖案少量空白處用米字或比米字更復雜的一種針腳代替,那工序之繁之細之精令人歎服。在拿到手裏之前還有幾道工序,即把乾淨的棉布用漿糊把它們一層層粘在一起,放在平整的板子中間壓平,晾乾。再按鞋樣裁剪好,在反面粘上花布,正面粘的是潔白的網狀布,這樣便於在網眼裏扎針,也便於數針腳數。圖上的每一個圖案都有它固定的針腳數,各種漂亮的.圖案就是憑藉這個納出來的。唯有有相當的耐心恆心閒心閒情的人才會做得了。

少女們早早就開始學習了,在農村這可是一項基本技能,鞋墊是展示她們才藝的一種方式,更是描繪愛情藍圖的一種方式,她們把對未來美好愛情的憧憬通過自己靈巧的雙手一針一線地嵌進了如詩似畫的鞋墊裏。他們會早早地爲自己想象中的白馬王子按各種尺碼納上幾十雙,待將來尋到如意郎君好隨便挑選。當然這個時候趕着納鞋墊的原因還有一個,一旦結婚生子就該忙自己的小家庭了,幹這個活的功夫就很少了,這大概也是少女們競相趕納鞋墊的原因吧?

少女們往往會做競賽狀,你爭我趕,半天裏看誰納的最多,她們嘰嘰喳喳的吵着笑着,說着閨蜜話,歡聲笑語傳得很遠,但一點也不影響她們手中活的進度。

婚後不久,男人們就要到外地打工了,他們墊上女人們親手爲自己納的鞋墊,帶着妻子的愛,到天涯海角去打工。鞋墊成了夫妻間的愛情信物。出門在外,睡的是潮溼的地鋪,吃的是簡單的飯菜,穿的是永遠佈滿灰塵的工作服,但每個人鞋裏卻墊着妻子這盛滿情裝滿愛的鞋墊。我想對那些勞累了一天的男人們來說,看到那凝聚着妻子無限愛的鞋墊多少會減少些相思之苦吧?

上點歲數的女人很少納那個了,得爲家操勞,爲兒女掙足夠的撫養費,她們開始奔波,再沒有那個閒情逸致了,偶爾也有爲奔波在外的老公納一副的,那一定是把自己的千叮嚀萬囑咐通過針線揉進了伴隨着丈夫闖天下的鞋墊裏。

納鞋墊的女人們永遠是農村的一道亮麗風景。

童年的爆米花】

想起童年,總是和吃玩分不開的。尤其是吃,總讓人那麼刻骨。

每年冬天,總會有人到村裏來爆米花。那可是像集會那麼熱鬧的盛會喲!

一個小火爐,一個手搖鼓風機,一個鐵皮圓筒後面再捆上袋子。就這麼幾件簡單的工具。來到村裏就先到村裏吼上幾聲:“爆玉米花嘍!爆玉米花的過來嘍!大家快來爆嘍!……”這麼幾聲過後,就開始生火,還沒生好火呢,大媽大嬸已經陸續取着玉米來了。有用升端着的,有用簸箕盛着的,有袋子提着的——不一會就會排起長長的隊伍,待到炮響,隊伍越發長起來。一般第一家爆的不收錢,但爆出來的米花極差,啞豆居多,且有不少糊焦了的。儘管如此,還是有人貪那一毛錢的便宜,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炮聲響過,那些白花花胖嘟嘟的玉米花蹦着、跳着,撒着歡跑進了早已爲其備好的筒裏,然而總有那麼一些頑皮的溜出了外面,那些溜出外面的就成了孩子們的搶手貨。尤其是適逢放學後,那些穿着敞懷衣服的半大孩子,一窩蜂地搶撿,搶不到的甚至把頭伸進筒裏抓幾把,沒一點不好意思。大嬸大媽們做着趕攆狀,嘴裏含笑叨唸:“這臭孩子,咋這麼沒出息!”一邊由他們去了。

家家有了爆米花,晚飯後,圍着火爐,吃着爆米花,話着家常,誰說不是一種曼妙的享受呢?

而我們小孩子上學時,總不忘帶上點,衣兜裏,書包裏塞得滿滿的,這可是上學放學路上的美食呢!

伴隨着童年的爆米花總是有着一大把美好的回憶,想起童年,就會想起曾點綴了我們貧瘠、飢餓的童年的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