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隨筆:小時偷桃

我的家鄉在湖南的一個山旮旯裏,堂奶奶今年的新紙(人去逝後次年正月必須燒的紙錢叫新紙,以示懷念故去的人),讓我回想起小時的自己一次偷桃“被抓”的經歷。回想起來,浮想成篇,思念萬千。

抒情散文隨筆:小時偷桃

那桃是一個叫“五月紅桃”的桃子品種。每到農曆五月時節,樹上就掛滿了一個個又大又粉的鮮桃,饞得我口水在舌腔裏直打轉,而那片桃樹就長在我回家的路旁。

記得那是在一個夏天的晚上,屋外涼風習習,蛙聲陣陣,好不爽快。小叔到我家來,對我說:“走,帶你摘桃去。那路邊的桃子熟了。”這簡單的一句話忽然就把我肚裏的饞蟲勾了起來了,我心生無限的歡喜。

小叔和我摸黑走到了那長滿鮮桃的地方。小叔說:“你小,身體輕,爬上去摘桃,我在下面接。咱們摘幾個嚐嚐鮮,摘幾個就走。”我說“好!”於是,我小心翼翼地翻過荊棘圍着的`柵欄,像猴子一樣爬上了桃樹,連衣上手上粘滿的桃樹漿也不管不顧了。

看着即將到口的鮮桃,我心裏真比吃了蜜還甜。

忽然,一束手電光打射過來,小叔趕緊跳到阡陌旁的土堆邊藏着。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也沒地兒藏,藏也來不及了,只得緊緊地抱着桃樹枝,祈禱別被人發現。

“咦,那桃樹上好像有人。”手電光剎時朝我射來,我心驀然一緊,糟了,被發現了,嚇得我全身皺起雞皮疙瘩,直冒冷汗。這幾棵桃樹是本家一個堂奶奶家種的。堂奶奶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卻說:“哪有什麼人啊,桃子上都打了藥啊!”說完,燈光一晃,身影遠去。我們隨便摘了四五個桃也就回去了。但是吃桃的時候,我心裏總不是個滋味。

那時的我小,正念國小三年級。父母遠遠地出門做生意,我成了留守兒童,帶着兩個弟弟在家生活。後來因爲學習,忙生意,又隨父母搬進城裏。現在自己獨立了,又遠赴新疆闖,離家越來越遠。小叔十八年前因車禍離世,堂奶奶也因爲年邁,去年也走了。我恨自己無法親自去認個錯,說聲對不起,更無法爲當年犯下的錯誤買單。只願堂奶奶在天堂裏安好!

白雲深處,我彷彿朦朧地看到堂奶奶藏在眼底下的那份濃濃的愛意,那麼地親切,溫暖,端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