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散文

出行的那天清晨,推門出來,但見大朵大朵的雪花飄落。過度意外,反而笑了。

萍水相逢散文

司機不知去向,孤零零的車內沒有幾個人。象被廢棄的站臺。

去買水和薄荷糖。手機響,她的聲音傳過來,帶着尚未起牀的慵懶:“天很冷啊,你有沒有多穿一點?”

宋對我說,有這樣一個禮物,打開包裝,你會看到什麼?

他的聲音很緩慢,循循善誘,彷彿盒子裏面裝的是一顆正怦怦跳動的紅心。

我答,人民幣。

他說,是祝福。考得怎樣不重要,你要有好的心情。

隔了窗,望2008年不期而至的初雪。

去年今日,途中見滿目凋零,想起的是《過零丁洋》:身世浮沉雨打萍。

心境悽清,投射之後,累及無辜。那晚收到X的短信,微有解釋,告訴我早一點睡。

一度小心呵護過的微薄友情,持續了近一年的平淡相伴,又一次被我顛覆,否定。

一同消失的,大約還有你對我的信任。

重回這個小城考試,想起的都是X。

雪住風消,骨頭裏都在打着冷顫。

中午休息時,看《胭脂扣》。如花到最後,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想是百感交集。塗過胭脂的臉,也掩不住失望的青灰。淚盈於睫,走上前去,千言萬語只不過是淡淡的一句:謝謝你還記得我。

不必細述前情。她在等待和尋找的`那個人,其實早已經不存在了。畫面上又出現了初相遇,十二少風華絕代,傾國傾城——張國榮那時擔得起這樣的字眼。梅豔芳冷豔,也說不上是漂亮,但的確豔冠羣芳。

“你有很多面。哪一面纔是真的你?”

“真的東西最不好看。”

“那也要看,因爲我喜歡。” 很多很多年後,他看到了,她最真的一面,就是癡心。

“誓言幻作煙雲字,費盡千般心思。情象火灼般熱,怎燒一生一世。情象水向東逝去,癡心枉傾注,願那天未曾遇。只盼相依,哪管見盡遺憾世事。”

兩天裏,考生衆多。在不同的時刻,不同的車型,不同的車廂,遇到同一個人。

晚上考過試走出來,暮色漸深,已是寥落,又看到彼此。

一起打車到車站,去乘車。暗淡的車廂裏,他回頭與我聊天,眼睛燦亮如星辰。

身畔一個姐姐也一直纏着我說話。漸漸暈了車。風景不知不覺中遠去。在黑暗裏,不確定走到了哪裏。時間過盡,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