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人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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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夏天,天藍的像別離人得眼睛,濃稠的藍和輝子穿的天藍色的半截衫子似的。

那天輝子走的日子,玉娟跟着走了三條路口,肩並着肩,一句話也沒說,上公路的時候,玉娟把給輝子縫的鞋給了他,輝子說等我二年,我就回來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順着公路去城市,玉娟看着,突然就記住那個夏天了,蟋蟀叫的很悽烈,一抹藍如藍天似的,伸手好像怎麼也夠不到。

然後玉娟真的就等了倆年,也只等了倆年,誰來說親事都說等倆年,玉娟在某件事很倔,像守着些什麼,也像怕着些什麼。倆年後,玉娟上了鄰村接親的車,玉娟從家哭到她男人的家,從白天的拜天地哭到夜晚,最後房裏一聲尖叫,便沒聲音了,她男人用布子擦着她檔裏的血跡便也睡了,當玉娟回三的時候,她男人一直送到她的村口,當玉娟從孃家的時候一出村門便也看見了她男人,那人一句話也沒說,就拿上她的包袱在前面走着,時不時回頭望望,玉娟趕不上了,便停下來等等,然後又上路。

第二年的冬天,玉娟便生下了一個兒子,她說叫春芽兒吧,她男人說聽着就不像個男人的名字,改了叫春柱子,大名叫李春輝,也是她男人取的,她男人說下個孩子聽她的。

當玉娟的春柱子5歲的時候,玉娟又懷了她的二兒子,她孃家人來信說:她母親好像不行了,玉娟便和她男人駕着牛車便去了,玉娟在車上坐着,挺了個大肚子,她男人趕着車,大兒子,在地上瞎跑着,一會去地上拔根草給他爹看,他爹不理他,就去纏玉娟去了,被他爹罵走,有些失落,又去瘋跑去了,最後跑累了,就在他爹背上睡了,玉娟說把他放了車上吧,她男人說:“這孩子夢裏打架式,踢了你“,接着揹着,當到了她孃家才發現,不是她母親不好了,是她母親家裏的母牛生孩子難產,現在也沒生出來呢,於是她男人便去幫忙,一會牛就生下來了,她男人滿手,滿臂都是血和牛糞,還漸了一身,零零星星的,玉娟罵了一聲,把她男人扒了,給他洗手,正洗着呢,玉娟突然發現牆後有一個男人直直看着她,她有點惱火,在仔細看時,才發現那是輝子,好像白了些,也精神了不少,玉娟悄悄的藏在了她男人身後,她男人好像也知道了些什麼,向玉娟望的方向望去,愣了愣,最後也沒動。

等到晚上玉娟出去倒水的時候就看見輝子,輝子也看見了她,她對輝子說:”回來了啊“輝子嗯了聲,說:"你結婚了啊",玉娟說:“啊,結了”,輝子灼灼的看着她,她看見輝子還穿着回來時的衣服,但鞋子是穿的她做的,黑色的面子,在鞋幫子不明顯的角落繡着一對鴛鴦,黑色的線,也不怎麼明顯,她做鞋時怎麼也沒想到,這時她做給他的最後一雙鞋,她娘說:“給男人做雙鞋,他呀怎麼走也走不出你心裏面”,然後,他走了她也嫁了,她不真的怎麼的突然有點不敢看他的眼,比起剛戀愛時還扭捏,輝子又問:“過的好嗎?”她有嗯了聲,她很想跑回家去,輝子又拉拉她的袖子又問:“那他對你好不?”她又嗯,然後說孩子要餵奶,逃也似的跑了,她臉發紅,心咚咚的跳着,發現那大肚子礙眼的'很。

回家的時候,看見她家門沿上有點點的星火,她男人在上面吸着煙,看她回來了,提過她的桶,跟在她身後走進家門。她一下心就進肚子裏去了。

第二天的時候,玉娟就和她男人,還有孩子走了,同樣是坐着牛車,不過她爹一定要她把小牛帶走,母牛失了元氣,沒辦法奶了,走的時候就聽見母牛一陣又一陣的哀鳴,小牛在後面跌跌撞撞的走着,她大兒子在車旁邊跑着,偶爾去逗逗小牛,拉胳膊,扯腿的,被他爹喝止住後,他爹把小牛綁在車上,小牛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看着她想笑。

她坐在牛車上,發現還是個夏天,天還是很藍,路上時青草夾着去年沒褪的枯黃,北方春來的晚,再過幾日應該就是盛夏了,她又想起了那天輝子走那天的日子,風帶些涼吹着,想一想好像做夢似的,她看着牛車壓過的痕跡,像美女蛇的爬行,很深,她不真的她活的對不對,可她覺的是人生就值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