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書-隨筆散文

舊書-隨筆散文1

你像一個不喋不休的老人,在嘮叨着舊曆年的春夏秋冬時,也訴說着自己的日漸滄桑。你像一個歷史的預言家,在刻定歷史的雲雨翻涌時,也刻定了自己永恆的諾言。

舊書-隨筆散文

舊書呵,你那泛黃的紙頁和那被劃得滿目蒼夷的痕跡,早以深深的灼痛了我的眼睛!

你曾今被多少如飢似渴的眼神青睞,又曾今被多少追求理想和成功的先哲誇耀?

有人說書中自有千種粟,書中自有黃金屋。也有人說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更有人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可是,一個叫周樹人的先生借給了我一雙慧眼,讓我在你那滿口仁義道德的背後,看到了吃人!

都說紅顏薄命。命薄如紙的你,在人們閱盡你的青春容顏後,你依然被無情的丟進了垃圾堆。你佔據了誰的位置?那些你自以爲是的理由,依然不能改變生活!

都說知識改變命運。可是,古往今來,你改變了多少文人墨客悲慘人生?種豆南山下的隱士,依舊在感慨命運多舛;舉家食粥酒常賒的舉子,依舊在興嘆生不逢時。

焚書坑儒的嬴政,無奈於不讀書的劉項;不識字的慧能,卻傳了黃梅的教義;那愚鈍的曾參,記錄了仲尼的言論。這一切,又當何解?

不知道,是哪個作家說的,一切舊的東西,終將會被新的事物所取代。

舊書啊,你的使命完成了,一邊呆着去吧。別擋了我的視線,我的思想,我的理論,以及我不斷前進前進再前進的步伐!

舊書-隨筆散文2

關於舊書的意義討論,早在高中的時候我就寫過,不過那只是一個話題作文罷了,沒有什麼具體的含金量。時隔三年,有了藏書的愛好,對於舊書的理解自然而然也就增加了許多。其實半個月前也曾經寫過關於舊書的這類文章,但是卻沒有在內容上多做考慮。此刻提筆,也算是對於自己的一種安慰吧。

在我的藏書中最讓我值得驕傲的要數那本一九五八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青春之歌》了,購於海淀區的中國書店,很有滄桑感。慢慢的將它捧到臉前,用鼻子輕輕地一嗅,頓時書香撲鼻,歷史的感覺立馬凝漫全身。我覺得那種幸福的享受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替代的,書香飄來飄去,思維也會隨着肆意橫飛,遐想不斷,以致達到一種無我的境界。

其實,舊書的價值是不能用年份的久遠來進行判斷的,還要看那本書的具體內容以及出版的版次和現存的數量。當然,如果能有作者本人的簽名話,那就更加是不得了了。錦上添花,不可多得。

我不是什麼藏書家,藏書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愛好罷了。人微名弱,也沒有一兩本大家的簽名書,不免有些遺憾。雖然以前有個作家贈給我過一本書,還給我簽了一個名,只不過後來借給了一女生,忘記是誰了,至今未還。雖是如此,我卻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因爲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那本書。岔開一下話題,大凡成功學,言情小說之類的書,我是一概不看的,更不要談花錢買來收藏了。我記得周國平先生曾在一篇文章中寫道,“看到書店出售教授交際術,成功術之類的暢銷書的,總感覺到滑稽。”當然,我也不能一口就肯定他說的這句話就是真理,但是他卻觸及到了我的心聲。因爲,在沒有讀周國平先生之前我都有這樣的一種思考,初次接觸自然而然就感覺如遇知己,相見恨晚。我希望大家能夠看一下他的那篇散文《迴歸簡單的生活》,正確與否,那就要全憑自身的理解了。

一本舊書裏的兩種猜想,並非是我無意間突然想起的一個想法,其實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思考。猜想主體的這本舊書的名字叫做《學海泛槎》,季羨林季老的自述文集,也是購於中國書店,雖然不是太舊,但也有近十年的歷史了。談到這本書,我感覺它和我非常的有緣分,再經過多種情感的疊加之後,它儼然成爲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爲什麼它能給我一種別樣的感受,這就完全取決於舊書裏面的標記了,正是那些標記給了我一個值得思考和想象的理由。其實這些標記也並非是一些作者簽名,或者藏書章之類的東西,而是簡單的幾句註解評論和畫線標識。

記得我第一次看到“學海泛槎”這四個字的時候,還是給了我一些迷惑,前面三個字還能理解,可是那個“槎”字就不認識了。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查一下是什麼意思,只是隨手翻了幾頁。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在書的扉頁上我竟然看到了一行對於“槎”字做註解的鉛筆字體。這行字是這樣寫的:“cha<書>木筏:乘~浮~”。順便說一下,這一行字寫得非常的漂亮,也很有力度。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買下了它。一是因爲這是季老的書,另一個理由就是這幾行字了。

後來開始翻讀這本書的時候,沒有想到在目錄的那頁紙上寫着一句“獨有創見、卓爾不羣”的話。同樣是鉛筆字,同樣是字體雋秀,更加令我讚歎不止。俗話說,字如其人,恰恰是這幾個字激發了我讀這本書的興趣。一是爲了拜讀季羨林季老的作品,其次就是想知道這本書的原主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只可惜,書讀了一大半,卻始終不能得知那些字體的主人是誰。

季老在《吐火羅文中》寫道,“在中國,王靜庵先生和陳寅格先生都曾講過,有新材料的發現纔能有新學問的產生。徵之中國是如此,徵之世界亦然。”我很喜歡這一句話,因爲我覺得發現一件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如果能在書中尋到一個發現的話,那種高興的心情絕對不亞於在探險途中撿得一個百寶箱。

北京海淀區的中國書店非常的有文化的氣息,特別是地下室的舊書店。中國書店坐落於中關村海淀圖書城,比鄰北大、清華、人大、精英薈萃、人傑地靈。當然我並非是要爲這家書店打廣告,而是它確實又並非徒有虛名。每到星期天都會有衆多北大清華人大的教授學者來這裏淘書,我確實也見到過很多,雖然不敢確定哪些人是不是教授,但是那顧客們真的就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記得又一次見到一位老者,拿着一個放大鏡來買書。那位老人真的是氣質非凡,只是有點步履蹣跚了,但是那種拿着放大鏡買書的精神確實讓我爲之震撼。

說實話我覺得首都的文化氣氛是國內任何一個城市都無法望其項背的,短短的四十天北京生活就感染了我的心境。

還說回那個老者。我無意間聽到兩位售書員談論他,一男一女。女對那個男的說,“他都這麼大年紀還來買書啊,不在家閒着。”那個男的說,“可不能這樣說,精神糧食還是要吃的。”那女的接着說,“這句話倒是沒錯。這老先生以前見過,只不過前幾次來的時候身體沒這麼嚴重。哎,人的身體說跨就垮了。”那男的說,“那老先生,我認識。”那女的很驚訝的說,“你認識,他住哪啊?”男的說,“住北大吧。”

那女的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我卻驚了一下。趕快去尋找那位老人的背影,只可惜人已經走了。在北京四十多天,我去中國書店不下於二十次,要數那次給我的驚喜最大了。北大可是我期待了十幾年的神聖學府啊,雖然此刻已經真的是可望不可及了,但是能遇見北大的老教授,確實也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

其實,寫了這麼多還是爲我的兩種猜想做鋪墊,但我卻不認爲這是什麼贅餘的文字,相反倒覺得非寫不可。我想,只有真正能回夠歸於內心中最真實的感受時候,才能寫出最真誠的文章吧。

我的猜想是針對於《學海泛槎》這本書前主人的身份猜測展開的,說起來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不禁要問,即使能猜出來又能怎樣呢?可是內心深處有種聲音一直在催促着我去進行這項看似毫無意義的猜測,我不知道這種思考會究竟會對於我的人生有多麼大的幫助。但是,我只知道一旦興起之時,靈感勃發,阻之當屬無益。

我的第一種猜測是覺得這本書的前主人是北大的一位博士生導師,具體是男是女,有多大的年紀就不敢妄加猜測了。我覺得即使是猜測也不能任意妄爲,必須要有理論性的依據,換句話說要有最起碼的證據得以支持才行。如果沒有證據,那麼就不能是一種猜測了,只能算的上是無聊瞎想。

當然,我的猜測是有證據的,具體如下:

(1)、中國書店據北大很近,收購的舊書大多又來自於附近。

(2)、鉛筆畫線的地方大多是如何寫博士論文方法,很可能是想從季老那裏尋到一種指導自己的博士生做論文的靈感。

(3)、書香的味道很重,在它買掉之前很有可能和衆多書籍相處在一起,相互感染多年才形成了這種獨特的味道。當然,擁有萬卷藏書的人絕非是“暴發戶式”的人才能夠做到的,藏書的形成需要是一個學識淵博的生命體存在。

以上三點,雖然還不能夠有足夠的說服離力,但是卻也能從某個方面得以支持我的猜想。

猜想之二:我覺得這本書原來的主人也可能是一個即將完成學業的博士生。他因苦於博士論文,就參考了季老的這本書,欲求在其中能得到諸多的靈感。某次雨夜,當他在爲論文的完成感到極其苦悶的時候,偶然間讀到的季老的求學經驗,頓時茅塞頓開,豁然開朗。於是在手舞足蹈之中欣然寫下“獨有創見,卓爾不羣”之語。

兩種猜想大抵是如此了,雖然有些荒誕。但是,等待戈多的感覺卻能給人帶去一種重要的啓發。我似乎就從自我創造的荒誕中獲得一種極大地收穫,這種收穫源於我自身人生目標的確立,是一種從內心深處接收到的最真摯的獨白回聲。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悠悠晃晃,儼然缺乏一種真正的信念支撐。雖然正直青春年少,卻空有一副看似激情無限的外表,孰不知內心中的湖水早已在某一個狂風躁動的夜晚,幾乎都要全部枯竭了。

正是季老的這本書,讓我找回了真實的自己。讓我重新撿回了信念,撿回了一顆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內心。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這句看似很簡單的話語,卻不知道充斥着多少複雜的無奈在其中。但是,仔細想想,無奈乃人之常情,即使存在有能怎樣呢?

說實話,我覺得我的最愛是從事學術研究。如此說來,倒是把自己下了大跳,道不出這是不是自己的真實所想。但是,我還真的是喜歡那種安靜的感覺,喜歡坐擁書城,讓思維任意的暢遊。當思考逐漸深入,以至於達到廢寢忘食,忘卻自我的境界。我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夜已深,文將作罷,思緒橫飛,難以抑制內心中的那份激情。時光如夢,我在等待我的發軔階段。

或許,我也該爲我的未來做一個大膽的猜想了吧?

舊書-隨筆散文3

回到家,父親讓我清理過去的雜物,打開標明我名字的箱子,看到是一些紙張發黃的書。突然感到我離開中國好久了,依稀記得自己從地邊書攤上尋到這些寶貝的情景。翻了一遍,竟然沒找到三毛的一本書,怎麼可能?!三毛那套書是我最早買的。16歲那年,我在北京晚報上投過一首詩,它登出來後,領了20元的稿費,第一件事就是收藏一套完整的三毛的書。

"你在找什麼?"父親看我把書從箱子裏都搬出來,堆了一地,還在翻。

"我記得買過一整套的三毛的書,這裏一本也沒有!"我這次很想把它們帶回去。

"我從你留的書裏挑出來給你媽看了。"父親想起來了。

"什麼?"我彷彿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

在我的印象裏,父親和母親在生活裏走着兩個極端。父親只有國小到國中的學歷,他大概書讀的少,極熱愛讀書。母親是正經的天津大學畢業,在中科院做建築設計師。她說自己年輕時把該讀的書都讀了,不需要再讀書了。我做學生時,看見母親整天織毛線,搶購處理的便宜貨,吃過晚飯喜歡到門口乘涼聊天。她連報紙都不看,閒書是不沾的。

"媽,你看見我買的三毛書沒有?"我衝着廚房嚷嚷,她在裏面忙着呢。

"在我的臥房裏,我拿給你。"母親從廚房轉出來,進了她的房間。

她真的抱出一摞發黃的書,我的寶貝。

"什麼時候您開始看三毛的書?"我笑出了聲。

"我不僅看三毛的書,還看瓊瑤的書,那些瓊瑤的要不要?"母親很自豪。

"不要不要,瓊瑤您儘管留下慢慢看。三毛的我帶回去,留個紀念。"喜歡友誼出版社出的書,那些書的封皮設計我很喜歡。

"三毛的書我每本都看了,不錯!" 母親評價很高。記得當年我買書是偷偷摸摸的,讀時更是藏在抽屜裏,桌上放本教科書,偷讀完的。那時,父母最恨我讀這些書,抓到是要罰的。他們總說:"好好讀你的課本,考好你的試,等工作了有的是時間讀雜書。"

這些年,這些書遺忘在中國,都放黃了。

我買的席慕容的書也在,父母都不讀的。翻開看看,有一本竟是老公買的。書的扉頁上還有他的批註:購於北大書店,此時正瀕臨經濟危機。我不由得翻到書的背後看看價錢,赫然標着:1.95元。

晚上打電話給老公,和他提起這本書,笑他當年這麼便宜的書都要封嘴才能買得起。

他在電話另一端慨嘆:"學校食堂三毛錢就是一頓飯。"看來老公省了七頓飯換了這一本書。

我問他:"吃飯重要,還是讀書重要?"

他立刻迴應:"當然吃飯重要。別老懷舊了,懷舊說明你老了。"

我真的老了嗎?是的,也不是。

我把自己找到的筆記,一些珍愛的舊書揹回來了。出境過秤時,恰在允許攜帶行李重量線上,剛好50磅。

隨身的包裏放着那本當年我很喜歡的黎珍宇的《再見,船長》,飛機上讀時,發現我的口味變了,不贊同作者憤世嫉俗的觀點,她的文筆很粗糙; 覺得書中的蓁兒有些譁衆取寵,自已爲是。

舊書-隨筆散文4

每當我看到發黃的舊書,舊書上的自然光澤都會把我的思緒牽回中學時代,那段往事曾讓我流過淚。

那天下午,我因去新華書店買一本海涅詩集上課遲到了。那節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正講散文的“立意”和“章法”。我很害怕敲門,但我還是敲了。出乎意料的是我並沒有挨罰,語文老師只默默地注視了我幾秒鐘,然後便讓我回到了座位。我非常感激,往日的他可不是這樣,非罰站不可。他講得非常生動,同學們聽得象氣功大師練功入了境一般專注。我由於讀海涅詩集心切,看時機已到來,便迅速的翻開詩集去“襲擊”其中的內容。很快我也入了境讀完《異國》讀《春天》,讀完《春天》讀《水妖》……。而真正使我入迷的是《阿里·巴依》,我慢慢地讀,仔細品味每個句子:“第三個彈着琵琵,唱着、舞着,含笑地/吻着他那燃燒着/一切幸福的火焰的胸部……”

“看的什麼書?讓我看看行嗎?”不知什麼時候語文老師站在了我的身邊。

“完了!”我心裏在想。

我頹喪地把書遞上去,等待着他把書毀掉。因爲他從來都是把沒收的書在同學們的面前撕得粉碎。

“海涅詩集!喜歡嗎?”他柔和地問我。

“喜歡!”我大膽的回答。

“真的喜歡?”

“真的喜歡!”我感到這次他可能不會毀掉我的書,因爲我看出他也非常喜歡這本書。

“‘喜歡’喜歡還在課堂上看?對不起,你心疼去吧!”說完他便把書撕得粉碎,扔在紙簍裏。

我頓時流淚了,而那仇視的目光透着淚水仍沒有減弱它的力度,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此時我多想讓他看看我難過而兇狠的表情,可是,我失望了,他始終沒有正視我。

下課時,他走到我身邊悄悄地說:“放學和我一起走,我記得咱們是同路吧!”然後他夾着課本回辦公室了。

我雖然仇恨他,但我還是害怕和他一起走的。放學後,我想逃,可他在校門口等着我呢。我只好規規距距的和他一起走。

“到我家去坐一坐好嗎?”他仍溫和的對我說。我平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什麼也沒說。

到了他家,他對他的女兒說:“去把我那兩本書拿來送給這位哥哥。”我感到非常驚訝:“莫非他不批評我了?”他讓我落座,並不和我說什麼。

不一會,他的女兒極不情願的拿出了兩本舊書放在了桌子上,看看他的父親,又瞪了我一眼便走開了。

他拿起那本褪了色的書,輕輕的撫了撫,又看了一會,然後遞給我。“賠你兩本舊書吧,也是海涅的,雖然舊了些,但我相信這發黃的紙裏一樣會有透明的光輝的。”他的表情很沉重。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我上課時的錯誤。我不想接受,可是他那誠懇而威嚴的目光讓我不得不接受。

回到家裏,我隨意翻了一下這兩本書,發現其中一本里夾着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斜斜的寫着:

“大哥哥,希望能向你的同學轉告,以後不要在課堂上看課外書了,我爸爸每撕學生一本書,都要把自己的藏書還給學生一本,這是我家裏最後兩本藏書了,是爺爺去世時留給爸爸的,爸爸很喜歡,希望你能珍惜”。

不知爲什麼,我的眼淚此時止不住地往外流。我慢慢的翻開灰暗的封皮,扉頁的右下角清清楚楚的寫着:1960·3·25購。

這本書都三十多年了,比我的年齡都大。此時,我想把書還給他,可是我又想到了他的性格……他肯定會拒絕。於是我便流着淚如獲至寶似的珍藏起來了。我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感動。

是的,它雖然很灰舊,很古老,但它的裏面的文字仍然有着透明的光輝。正如我們的語文老師,他雖然很嚴厲,很固執,但他正是爲了奉獻出他的那份關懷,那份愛心。

從那以後,我們的同學再也沒有在課堂上看課外書的了。

這件事雖然過去很久了,而那書裏面透明的光輝卻一直在照耀着我們。

舊書-隨筆散文5

昏暗的燈光,寂靜的雜物房。輕輕推開房門,門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迎面撲來一股塵埃,立即用手捂住鼻孔,隨後揮一揮衣袖,驅趕走周圍的灰塵。

自從到他鄉求學,一直沒有機會踏進過老家的那間屋子。從母親那裏得到消息,小時候看的一些課外書和課本被藏在了屋子裏一個大舊木箱子,爲此,纔去尋寶。

偌大的房間裏,堆滿了各種雜物。藉着燈的光芒,費了好大的功夫,終於找到那個被壓在底層,並且有點發黴的舊木箱。

輕輕用手揭開箱子上面的木蓋,整個箱子裏擠滿了一本本舊書,一股檸檬般的書香味撲鼻而來。昏暗的燈光下,映出泛黃的封面。

拿出一本來,用嘴輕輕吹去上面的塵埃。書本原有的樣子,被一點點顯露出來。翻開每一頁,上面都留着當年被使用時所留有的痕跡。任隨時光流逝,但這些書本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眼前,思緒被拉回到十多年前。

小時候,因爲家裏窮和其他方面的原因,和同齡的孩子相比較入學比較晚,但自己一直渴望上學,喜歡聞書本的味道。在自己還沒有踏入學校之前,搶着看姐姐的課本,不認識字就拉着只讀了一年級的奶奶教着來讀。不理解那圈圈勾勾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聽着奶奶讀出那悅耳的音調,也不知道她老教的對不對。

後來,終於走進了學校的大門,但剛開始沒有屬於自己的新課本,都是背姐姐或者年長的夥伴用過的舊書。那時候,對書本“疼愛”有加,都是用一層層厚厚的牛皮紙或者塑料膜包裹起來的,不忍心讓它的封面受到傷害。之後,也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新課本,開始比之前更加“疼愛”自己的課本。

國小的幾年時間裏,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課本都用厚厚的牛皮紙或者塑料膜包過。每一學期放假,將用過的書本都收拾好,放在家裏木箱子裏。國小畢業的時候後,父母提出要賣掉,但都被我強行保護下來存放起來,只想在以後重新翻閱一下。

上了國中後,有了更多的課本和課外書,同時它也變的比國小的課本大了許多。但逐漸缺少了在國小時候的熱情,每學期不再把課本精心的包裹起來。那些書本被用過後,有的封面已經被撕破,變得不成樣子了,但還是一直捨不得丟棄掉,還是把它一本本的帶回家裏。在國中時期,也接觸到了一些課外讀物。在自己經濟允許的範圍內,也保留了一些下來。

到了高中的時候,每天被包裹在書海的天地裏。除了要用的課本外,平時還要購買其他很多的資料書本。因爲生活的條件便利了很多,也喜歡去逛逛周圍的書店或者舊書攤。

喧囂的縣城,擁擠的書店,熱鬧的舊書攤。每次路過,或者碰到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挑上一兩本帶走。一段時間後,將它們收藏到那個被遺忘的角落裏。有些書本在高中畢業的時候,也隨着歲月的流逝丟失在成長的河流裏。

大學的時候,走的離家越來越遠了,學校的圖書館也變得更加寬廣明亮。但是,書本卻離每個人逐漸遠去,缺少了小時候對書本的那份執着與愛護,更不喜歡把課本帶回家,也不願意長時間待在圖書館裏。當畢業的一天來臨的時候,所有用過的課本幾乎和新的一樣,只能被當做廢紙直接回收利用了。

學校終將會距離我們越來越遠,那段美好的時光記憶也終將會被歲月淡化。課本也逐漸與我們走遠,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以後不能再帶上課本,坐在教室的某個角落靜聽老師講課了。

門框又發出一聲咯吱的響聲,母親推開房門進來。母親講到,你以前留下的書本,一本我們都沒有賣,也賣不了幾個錢,你想留着就暫時留着吧!和母親一起又把那個大木箱子裏的書重新整理了一下,裏面還保存着小時候寫的作業本、小時候看的兒童漫畫書,小時候父親在舊書攤上給我帶回來的童話書等,記憶被一點點的喚醒。

那些遠去的舊書記憶,至此,已經停留在記憶的某個角落。我還一如既往的喜歡將看過的書本收藏起來,雖有一些被無情的丟掉了,但這份愛好還會一直保存下去的。

這個城,這個時代,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許多人,已經將書本開始遺忘,不喜歡看紙質版的書籍,電子版的書本逐漸取代我們這個時代的閱讀模式。但體會不到閱讀紙質版書籍帶來的閱讀的氛圍和趣味了,那種真實感再也找不到了。

舊書-隨筆散文6

由於自己的特殊經歷,我非常重視情誼,昔日處境中,別人給我一句好話,一絲微笑,我都受寵若驚,激動不已。別人給我的信,更是加倍珍惜,因爲白紙上寫上黑字,確不是一般的說說了。四清運動時,我的好友高潔由新疆歸來,看到我搜集的那些鍾情往來,怕影響不好,我遵循她的建議燒了。文革初期,我擔心別人揪辮子,抓把柄,找我的黑材料,基本上將珍藏的書信全付之一炬,連作家老舍先生給我的親筆信也沒敢保留。現在我書廚收藏的是文革後期的書信:祖父的,父母的,叔父母的,親友的,妻子的,孩子的,同學的,同事的……我逐一分類,按時間先後,裝訂成冊,竟有厚厚一大羅。特別是我與夫人的家書《抒懷集》,我們一來一往,互吐衷腸,頻頻交談,滿紙辛酸,處處深情,彙集了我的家庭故事:那是生命的顫抖,無奈地呼喊,命運的抗爭,歲月的印記,時代的產物。雖然我由山東來到無錫,又搬了幾次家,這些舊信,我都像珍寶一樣的保管着,包了又包,終日鎖在那裏,完好無損。

舊書信,是我封存的情。當年居住在窮山僻壤,交通不發達,信息也閉塞。經常站在家門口,盼着郵遞員來,又眼巴巴瞅着從門前騎車過去。遠離親人,家鄉人不瞭解,那是我們唯一的渴望,心靈的聯結,感情的寄託,精神的支柱。每接到一封信,像揀着元寶似的,興奮地大呼小叫,趕忙張羅妻子,倆人一起流着眼淚,邊看邊議,將信反覆連讀幾遍。有時激動地倆人抱頭大哭……

這一封封書信,是我的感情財產。雖然已經過去,但每讀到信,那一張張笑臉,一段段往事,便浮上心間。字裏行間的傾吐,癡情話語,精美故事,友誼親情,移步易景,逶迤婉轉,跌宕起伏。時光隧道一下子將我拉回幾十年的歲月,那驚心動魄的往事,那提心吊膽的日子,猶如在眼前。那柔情,那思念,那鼓勵,那奉勸,那深情,真比黃金還要珍貴,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體會它的滋味和價值。

舊書信,是我的歷史檔案,生活資料,創作素材。那裏面蘊藏了許多往事,許多難忘的情。雖然這幾年生活好了,有點淡忘,但只要重溫那一封封舊信,我的心靈又會同親友交談,又會重溫那純情無邪的友誼,又會燃起昔日那情感之火,燎起我對他們的無限思念……

舊書信,我那封存的抒懷,是我昔日的博客,日記的補充,也是我記憶之綱目。打開它,定會有說不盡的事,道不完的情。那確是我愛情,親情,友情最好驗證。

這幾天,我忙於新家的裝修。再有兩三個月,便會搬新家居住,待平安清靜下來,春暖花開了,選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準備好揩拭淚水的手帕,重新開啓我多年的封存,一個人細心地去翻閱,去品味。相信,舊倉庫的門一打開,一股強風會撲面而來,我又回到那熟悉的生活中:苦中的歡樂,癡癡地追求,溫馨的情韻,動人的故事,日夜地拚搏,牛馬般的生活,定會再次閃現。我定會心潮難平,浮想聯翩。

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了,我由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變爲飽經風霜的老人,棱角磨圓了,老練成熟起來。親身經歷神州鉅變:地富摘帽了,右派平反了,購物不用票了,生活講營養了,收入提高了,天藍了,水清了,城市長高了,我享受勞保了,又搬新家了,設施現代化了,孩子有車了……開啓封存的舊信,像展示新舊生活的對比,不一樣的空間,不一樣的體驗,我的感受最明顯,體會最最深刻。

重啓舊書信,將會勾起我的創作狂熱癡情,欲罷不能了。

舊書-隨筆散文7

舊書,如舊日時光,亦似舊人。愛不能罷。

一世書香,家中沒有藏書是說不過去的。小時候住的20平米教職工宿舍,一張雙人牀,一架鋼琴,一臺冰箱,剩下的便是一張漆紅的書桌和一個有些失了色的綠色書架。這嫌小的房間愈顯緊了。

住了幾年,書架從未空着。記着那時的自己最愛搬了四角方凳,踩上去,用手拂過那一排書脊。家中的書大多是舊了,有些還是母親用粗棉線裝訂多本雜誌的自制書籍。摸到書籍破損處,常覺得糙人,以爲是摸到了過去的時光。便是這樣長大的。和母親一樣愛上了書籍。只是彼時我尚年幼,所喜的不過是一些童話、寓言,一些世俗中的美好。於是便有了每日黑夜臨近時,我會拿着自己剛和母親去城裏買的童話坐在漆了色的木桌旁慢慢地讀。而母親也會從書架中抽出一本已翻閱的書坐在桌旁的牀沿邊,一字一句細細重溫。檯燈昏黃光暈下的木桌紅得愈深,木的紋理也豔豔得紅着。

國小高段那幾年,國中那些年,最愛不過是在雙休日裏和媽媽手牽手去小城最大的書店挑些想要讀的。一開始的《冒險小虎隊》,後來的《兒童文學》,再後來的韓寒、雪小禪。書一本本地買回家,大都是看了一遍便擱置在旁了,牀頭上,書桌上,架子上。現在去翻,紙質還留有印刷的味道。我喜悅地接受每一個故事的開頭,刪去不盡我意的文字,留下令人滿意的結局。我一次又一次地歡笑在一個全新的故事裏。國中畢業的暑假辦理了縣圖書館的借書證,從此隔三差五地從藏書室抱出一堆書成了主調,跑去書店的日子一天天少了下來。書館裏的書幾乎全舊,書頁泛黃,有些缺了扉頁。夏日的午後很暖,我常常在玻璃背後靠着陽光攤開借來的書。不知道這些書角捲起的邊經過了多少人的指腹,留下了多少人指尖的汗水與菸草味。我似乎可以看到有些模糊的指紋,銘刻了那些不知名的人與時光。一日找到郭敬明的《夏至未至》,是早些年出版的,寬張的頁,微黃的紙質,令人淚流的文字。書末有娟秀的小字體鉛筆字,大概是之前的借書人留下的。她寫:青春不過是電影,再華麗也終散場。淚再次奔涌。這樣一本舊書已不再僅僅是流轉於衆手的物品,而是心靈的載體。我感知了她的思,我的念亦留於後來人感知。便這樣戀上讀舊書,戀上那份心情。

進了高中的校門,生活的節奏加快,一日日馬不停蹄地往前趕。突然間就不再去借閱舊書,也不再光顧十字路口旁執著立在那兒的書店。學校裏是禁止讀課外讀物的,怕我們分了心。桌面上堆得高高的作業似乎也讓讀書失去了理由。家早搬了新房,書房裏有兩面牆安置了棕色的木製書架。所有的舊書都在書架上找到了一個家。只是在學校裏呆長了的自己,回了家便迫不及待地開了電視,不願再翻了一張書頁。這樣的日子似乎過得輕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心中那片湖似在逼近乾涸。一日偶然翻開牀頭擺着的一本舊書,裏面有自己有些傾斜的字體。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想念,想念這些舊書,想念和母親一起挑書讀書的日子。

這才發現,舊書已成爲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如自己舊日的時光,心中的故人,割捨不掉,放不下。

記得很小的時候,當我讀完一本童話,做另一個開始時,母親都會問我:看完了?什麼時間再看一遍?那時的自己總以爲一遍就夠了,現在才明白永遠都不會夠。

也許,我會在呆在家裏的日子找出幾本舊書或是到圖書館裏找本頁腳卷皺的書,放在牀頭,在空閒的時候翻一翻。不必多,一點點找回舊日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