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殤的抒情散文

雪·殤的抒情散文1

20xx年的第一場雪最終還是下了。

雪·殤的抒情散文

雪上有孩子走過的痕跡,從過去而來,走着一步一步的未來。

淡淡的時間線拉成無限緩慢的長鏡頭,從一片迎春顫巍巍的在冷風中怒放,到了少女精巧嘴脣邊的西瓜,再到某天在自行車籃中發覺一片脈絡清晰的樹葉,

最後的一幕,下雪了。

我大概還記得上一次下雪是什麼樣子的,總歸還是一片白,一片聖潔的白,白的我的瞳孔彷彿陷入了黝黑的深淵,填塞着多多少少的迷茫。

一年只下一場雪,在這遼闊的華北應該不算什麼,它貧瘠而厚實的土層承載了東方吹來的海風,還沒留住多少,便被北方的寒流攜着跨越那秦嶺,那長江。

我不禁要眯上眼。

怎能不眯上眼?哪怕只有這一場雪。

但它仍然白的像要吞噬着所有污濁世界,仍然雄壯的像要覆蓋折射出一片乾坤。

哪怕只有這一場雪,它還是要下!

我感到我的胸腔中有一股憤怒的力量在咆哮

“我等的太久了!”

是的,我等的太久了。

等着這雪白無垠的精靈從高隆的穹宇紛然舞動,輕巧的落在每一株野草的臂彎裏。

等着遠處的起伏山巒裝飾起略羞澀的銀絨,在支離破碎的分割點上,透出鐵的脊樑。

是雪!是雪!

我倚窗邊,望着不知有多遠的大地盡頭。

我猜,哪裏一定有一株朽木一樣的虯根在和我一樣靜靜等。

等着,

一個時候。一個終究會逝去的時候。

這時候——

天空,白的像雪。雪,茫茫的,

像那天空。

雪·殤的抒情散文2

落雪了,在江南。

當立春邁着輕盈的腳步如約而至,我們還在感嘆未找到冬的感覺時,當善感者翹首望天爲尋心的溫暖煞是着急時,一場晨風暮雪,讓今年江南的冬天有了善終。

一場雪,滿足了所有人的期盼,即便她來去匆匆。

沒雪的冬天終歸是不完美的,即便江南的雪不常有。

雪落,就有了無盡的詩情,就有了冬的思念,心的溫暖。

雪落,就有了梅花的`數萼含雪,香中別韻;就有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的感懷。

是的,是落雪,在江南有一座古城,雪,是落的,她的詞典裏沒有下雪,即使江南的雪遠不及北方的雪,似飛花落葉,一大朵,一大片,可還是固執地用着這個“落”字,就如同江南女子堅守她那顆纖柔而敏感的心。

江南的雪,如塵似霧。

“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該是江南古城雪落獨有的寫照。

落雪撲珠簾過粉牆,雪在青磚黛瓦間邂逅而私語。

落雪,成就了江南古城的溫情。

雪落爲念,是江南的一場心事。

“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麼也沒有,連一個皺摺也找不到......從未見過這樣完整的天,一點也沒有被吞食,邊沿全是挺展展的,緊扎扎地把大地罩了個嚴實。有這樣的地,天才叫天。有這樣的天,地才叫地。”這是餘秋雨先生的《陽關雪》,這是北方的雪,豪氣而壯烈,我渴望也能在這樣的天地中獨自行走,去驗證我的勇敢和體會我的渺小。可陽關的風雪,承載着千年前勇士的悲壯,卻也在千年後悽迷。

我生在江南,長在江南,雖無法擁抱陽關雪的豪邁,不能融入他的情懷,卻能枕着江南的塵雪,放飛想念。想念兒時在外婆家,坐在外婆早早備好的暖暖的火桶裏,擡頭仰望細雪在天井飛揚 ,想念紅泥小火爐上外婆煮的茶的香味,想念外婆沖泡的葛粉的味道......外婆,出生在江北的大家閨秀,跟隨她最愛的人來到江南,因愛她的人愛江南,她也就愛了江南,並把自己修煉成徹徹底底的蓮一般不勝涼風的江南女子。時間總在不斷地帶走人們所珍惜的......她被他遺失在江南的小城,留給她的只是被無盡的思念平鋪的日子。雪從天井墜入碰到外婆的臉,在最美的瞬間融化,雪沒有憂傷,因曾經綻放。可外婆的想念卻已成殤。獨枕寒宵雪,思念落成了灰。那一年的那一個雪天,外婆靠在病榻上,讓我幫她剪她的指甲,她的手指非常白非常細。在我的記憶中外婆永遠穿着斜襟衣服,從不允許有一根髮絲的凌亂,可此時她擡起額前飄着一縷髮絲的頭,怔怔地看着從天井飄落的雪......我不知道她是在想北方的雪,還是念溫暖她心的人?“零淚無人道。相思空何益。”江南老宅的牆太高,看不到那茫茫一片雪白,她能擁有的只是天井上方的那塊天。她走了,那一天,江南落着雪,雪很大很大。

遊學在外多年的舅舅回江南,他說:“你像你外婆。”我不知道他說的像指的是哪方面,我不想問明白,因爲我知道我跟外婆一樣,在心中有一位想起就溫暖的人。

是誰把相思種成了紅豆?我願把這紅豆穿成串,掛在頸項,在江南的雪色中,用這串紅裝飾我的美麗。或者索性像林清玄似煮雪,等不到冰雪盡溶時,就放一把火把雪都燒了,燒成另一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