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六月。
每一年的六月都張揚着一簾夢幻的雨,淅淅瀝瀝。
掀起雨簾,站在風的上面,抖落一聲嘆息。
生命,以水的形式,衝開夏季如火的熾熱陣腳,任此漂流。
攀附一片嫩綠的青葉,化作一葉小舟,盪漾在清清濯心的小河。
折一頁紙船,在蒼茫之上,承載着日月在光陰之河上飄遊。
化身做一女子,踏着朵朵浪花,從一滴水到另一滴水。
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嗎,用水做的骨肉,用水做的心臟,還有水的韌性。
哪怕長在沙漠深處的那株綠,內心也有着柔嫩的水潤。
獨坐院中,仰望頭頂那片天空。
甩着北斗星做的魚竿,垂釣那輪明月。聽耳邊的旋律,踩着音階,像一條棧道伸入雲層,
任一次次撈起水中的`月亮,又一次次任手中的月亮流走,落滿一地的月亮齏粉。
將一份執着,努力不曾更改。
哪怕那是長滿利刺的藤蔓,緊緊抓住,不敢放手——
春天,有粉色的杏花如雨。入夏,閒坐清水河畔納涼。秋天的紅山果裝飾了季節的顏色,美夢和愛的柴火溫暖了窗外的白雪。
用滴滴水珠編結一張大網,網住了世間的一切因緣。
拿着羅盤,測算經緯,找尋方位,在密密麻麻的寫滿數字的經年空間,任肉體焚燒,靈魂掙扎,野火肆肆燒灼。
飲一壺世俗釀造的老酒,垂釣思緒浩渺,臆想千尋千般,
孤獨與愉悅,自卑與高貴,狹隘與寬容,自私與博愛,煎熬與忍耐,
苦與樂,善與惡,美與醜,笑與淚,是與非......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似是而非的光景中,看着自己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
盯着自己的內心,看着一點點起心動念,像受了咒語的魔蠱般瘋長。
天使和魔鬼都有着一模一樣的慾念的宮殿,都把根,深深地紮在五臟肺腑之中。
喜歡做夢,也喜好做白日夢。
夢見自己是大山深處的一棵小草,一棵小樹陪在身邊一起看雲捲雲舒,倦鳥歸巢;
夢見自己是一條流浪狗兒,在清水河邊溜達,被好心人收養領回家;
夢見自己很富有,還夢見了自由飛翔的樣子。
夢醒時,走在街上,
看到大街上的女人臉上都塗了厚厚的化妝品,紗巾和口罩矇住了臉,
男人帶着大墨鏡、太陽帽,
露着光頭、披着長髮、身上刺青的那些沒有僞裝的人,卻也帶着仿真面具讓人看不到多少真面孔,
滿臉的笑意下有誰知道是不是淚水流淌。
讀着那些煽情的陳年情話,看着古老的動人傳說,炎涼歲月的深處裏,枯盡了水分的脈絡越發的清晰。
我該祝福六月嗎?
但心中卻涌動着絲絲悽楚和陣陣痛感,一種若有若無的心緒橫溢於心胸間,感覺六月即刻間便離我而去。
欲碎的晶瑩穿過這一季風雨,將每個夜裏寫下的字字句句串聯,
在一個又一個日月交替輪迴裏,在一次又一次一點一點的悄然老去,
翻箱倒櫃,再也尋找不到那些曾經,那些曾已經的痕跡。
生活,可能只是簡單的句子。少一點慾望,多一點自在,便是幸福的模樣。
無須太多的言語,一個人,獨自聽歌,趴在紙上亂寫塗鴉,隨心隨性。
感受日月的風情,觀賞紅塵風景,
踏一路祥雲,把歲月的詩意,反反覆覆的着色,勾描,吟唱......
如水,融水,潤澤心中那池荷香。
這個夜晚,瀟瀟細雨在窗外飄灑,風兒一路相隨,唱響夢中的串串紫色風鈴。
追夢的足音觸摸心中的禪意,餘音繞樑,縷縷清涼,穿越,茫茫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