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過路人”的隨筆

關於“過路人”的隨筆1

不知爲何,我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產生了興趣。

關於“過路人”的隨筆

我每天中午放學都可以看到他在我們校門口經過。他總是穿着黑色的運動服,下身穿着一條灰黑色的休閒褲。要不是看他的衣服總是乾乾淨淨的,我還以爲他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呢。他腿腳不方便,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比正常人緩慢了許多。不過,最引起我注意的,是他那一塵不變的笑臉:他的嘴角高高翹起,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還有許多笑紋。他每天都是這樣笑着,無聲地,蹣跚的從我身邊走過,然後,去向那,我不得而知的地方·······

我每天都能看到他那張質樸的、憨憨的笑臉,給我動力、給我安慰的笑臉。他告訴我,無論生活給了你什麼,都要微笑面對。

關於“過路人”的隨筆2

說起這個話題,是源於與一個朋友的聊天。

在此之前是沒有任何思緒與任何想要講它的想法,雖然每天都在網上做着各種各樣的事情:聊天,寫東西,閱讀,學習,看電影,工作或者僅僅是對着電腦靜默。彷彿得了網絡孤獨症一樣,乾淨利落地將自己投進網絡,用時間澆灌,沉寂疏導,如一顆植物一般,讓它扎進沁新的土壤裏面,在地底下繁衍成一個巨大城池。

隔着一層不上不下的地皮,與日光劃開,互不牽聯。

所以它就彷彿一座遺棄很久的灰暗荒蕪的城池,在心裏某個隱蔽的角落,如同一個結着愁怨的女子的感情,始終含糊而帶有距離。於是我也縱着這距離,不脅迫,不威逼。心裏始終明白,一個自然的回心轉意勝過所以拔苗助長的虛聲勢。

就像幾年之前讀張愛玲的書,一般都是難以入境,在感到煩悶之前就毅然將之放回書架。一直都認爲,有些感情太過苦情太過壓抑,彷彿她本身對胡蘭成低入塵埃的愛,不知道是愛他,愛這種過程的痛楚,還是兩者兼有。三年以後,再看張的書,那種隱蔽的感情,正應了葉芝寫的那樣:當你老了,灰黯,沉沉欲眠,在火爐邊瞌睡,取下這本書,慢慢讀,夢迴你眼睛曾經,有過的柔光,以及那深深波影;多少人戀愛你喜悅雍容的時刻,戀愛你的美以真以假的愛情,有一個人愛你朝山的靈魂內心,愛你變化的面容有那些怔忡錯愕,並且俯身閃爍發光的鐵欄杆邊,嚅囁,帶些許憂傷,愛如何竟已逸去了,並且在頭頂的高山踱蹀,復將他的臉藏在一羣星星中間。

直到某天讀到一句古詩:春未老,風瘦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纔想起隱匿於心中桃源夢。另一個小小的網園,可以安身立命的境地。是在一個百無聊賴的靜夜,於隨手從書桌上抽來的詩詞裏集裏讀到的這一句蘇軾於熙寧九年暮春在密州任上寫在《望江南。超然臺作》裏的句子。那時情智尚且渾頓,藉着些微的光線與清醒,暗自思索,心已萌動。夜色如水,時鐘的鐘擺像木魚一樣打破故有的平靜,水波一般盪漾開來,竟有如晨露的沁潤微涼。

或許不可否認,物質奢縻亂花迷眼的眼代,我們的確有更加自由和另類的心態。棲於世俗的華居,錙銖必較的諸多牽連,不輕易鬥鳥,玩魚,更容易感到失落與孤獨,這種低縻的情緒是可以將我們逼得無處可逃。就像安妮說的那樣,這的確是一個充滿慾望和激情的時代,同時也更爲空洞和陰鬱。

網絡或許只是一種方段,類似於古人爲逃避戰亂而走進深山狹谷,隔絕一方,在大圈子裏的小圈子裏自給自足,問今爲何年,乃不知有漢。我知道在某些事情方面,我總是如一隻杞人憂天的鳥,擔心於棲腳的樹枝何時會因腐蝕而斷裂。如果小時候經常看到的閃電,在一片廣曠的'渾頓不清的原野上,一道強烈的光線迅速劃過,在感嘆迅速之外,會不得不懾服於它的強勢與蒼白。在強勢的事物面前,無論所有,都容易顯得空虛。

我也不否認,或許是心裏一直有一種含糊不定的心理,闢一條蹊徑,覓一方桃園。檢逸辭而宗澹泊,抑流宕之邪心。情知不如尋常,關於桃園一夢,或許是一種愛戀,或許是一種思索,亦或僅僅是一種渴望。不想如此輕易於事是而非的無奈之中放逐自己的目的和擁有,失去激情和沉淪的快樂

猶記得中學時期在學陶淵明的《桃花源記》的時候,追着那些字句,陷入闇昧含糊的狀態中,只是依然相信,這是一種新奇的生活方式,就像那時對於素食,環保,演唱會,因爲新奇,所以能夠在混亂不安之中從中保持自由的笑容和獨特的品質。桃花林,溪水源,狹壁澗,硬是好端端生出一夾山傍谷的一塊桃源地。生活於此間,即使談不上‘淡柔情於俗內,負雅志於高雲’,只是知道與‘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一盡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這樣的感慨兩岸相隔。

現實的生活,過多的行色匆匆,風塵僕僕,易轉燭於錙銖、或酒色。城市的空氣裏塵雜太多,每個人都在自覺自恃生活,用自己的規律應對變化,始終有距離,不讓人靠近,也不靠人太近。身邊出現過的人,大多帶有實質性的目的,想要從對方身上謀取利益,這座利益的殿堂,在記憶裏並沒有刻骨的深度。在這種情況之下,桃源,我情知不可多得。但這種隱沒的心理趨向並沒有隨着舊時文明的敗落與現在經常的膨脹而失衡。我們始終在心裏隱蔽的角落,窺探它合適的棲息地。

桃源不再,網園或許並不是一個很糟糕的選擇。一部電腦,一根網線,讓各色各樣的人聚在一起,因爲內心的疏通,更容易志投意合的人相聚,因爲沒有隱藏,更能夠肝膽相照,無所隱藏。就像舊時聚於桃源的人,你的身世背景,你的經濟狀況,你的社會地位,統統無關,沒有人會問你做什麼工作,踏不踏實,是否有自己獨立的房子,以及龐大的社交圈。無人有興趣去探究。若你在意這些,你亦只不過是這個圈子裏的一個過客,如雨後池塘裏荷葉上的水滴,輕輕一劃,參商永離。

你亦知道,隨着經濟的發展,網絡已經成爲現代交流的重要媒體之一,它包括信息,文化,當然不缺我們至始至終都在尋找的感情。也說網絡感情。

再去讀蘇軾那首詩,此景于山窮水盡的內心,不再是柳暗花明的一村,遁着化雨春意,關於人生路上與背景的諸多相逢,如此境遇,即使算不是一支節奏快樂的謳歌,應該也可以說是一種開闊視野。登臨遠眺,但見城牆下的護城河裏,春水瀲灩,滿城到處都盛開着奼紫嫣紅的春花。天空煙雨迷濛,籠罩着千家萬戶。青石路,春過牆,藤繞樑,二月鶯歌,三月舞榭,四月芳菲,造化有時就是這麼別緻這麼美妙,像千手裏化身藏的時光的隙痕裏,於每一縷細風,每一株花枝。此景到底映着人生闊態,人活得疲了,即不能如江水一樣放任自流,也不能像尋常人一樣,轉燭於錙銖、或酒色,或靜坐析其疑惑,思考諸如一條百年老河養不養得起一隻螃蟹,諸如此類無義的浪費。而對於那些常年居住在陶淵明幻想出來的桃花源那般世隔絕地方的人民而言,煙雨籠罩的家家戶戶,亦是有他們風細柳斜的心事,不像他們那般簡單無疑的生活,這塊傍山平野便是全部的世界,只需從墾拓的祖先手裏接過來屬於他們的農田,順應自然的規律與季節的應求,一鋤一鋤將賴以生存的穀物埋進土裏,土地以豐收回答他們,直到他們把土地與鋤頭交給下一代,穿上最光鮮的衣飾,住進山丘外的墓崗裏。如此傳承,一代又一代,他們的感情,就是他們簡單的生活。

記得安妮說過一句話,她說,網絡對我來講說,是一個神祕幽深的花園,我知道深入它的途經,並且讓自己長成一顆狂野而寂寞的植物,扎進潮溼而芳香的土裏面。

而對我來講,不過是最爲隱蔽的感情,猶如你面對一園子花草的驚喜,猶如在黑暗的地方趕了太長時間的路,偶然看到前面小小村落的小小燈火,在氤氳的薄暮中,隱隱刺目,眼淚豪不猶豫就掉下去,流進嘴裏的時候竟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歡喜。

網緣,感情,以及過路人。或許在網園裏,不過是這樣的關係,對我來講,這亦是我漫步之餘的思索。

網絡感情,並不是全部清一色的不着邊際,不只過要我們齊心經營,有所爲,有所不爲。是聽說多很多關於網絡感情如同快餐文化那般諸如此類的言語,不過我始終認爲,現實情感跟網絡情感是一樣的,關鍵在於你如何待之。若有足夠的幸運,天論網絡還是現實,你都會覓得一份溫和溫潤清淡如細雨潤物般的關愛。記得有人講過,人們愛戀它,是因爲它的表達方式和表現形式是在無聲文字的跳動中在人們內心境界裏傳着彼此的思想和感情,可以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即使不語音,不視頻,即使不刻骨,但是足以讓人銘記於心。肉體上的快感和傷疼,我們可以因爲時間的消逝而輕易忘卻,甚至於某些現實裏的仇恨都可以輕易的化解掉,可是心靈上的痛苦或喜樂的情感卻是不能輕易的化解掉,那是需要我們我們用心去交流、去傳遞,我們拋卻了現實裏最虛僞的表情和那些配合虛僞表情的動作行爲,心靈裏最至善至美的真,在網絡裏被激發出來,無論它有多麼單純,有多少膚淺,在充分表達出來的那一刻是難能可貴的。

雖然我不否認,網絡亦有它不光鮮的一面,由此帶來的黑暗就如同一場精心策化的謀殺,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與之抗衡。不過是被那些沒有網絡感情的人坑蒙拐騙,利用了去,你是無法理解,爲什麼那端山盟海誓的人轉眼就音跡難尋。猶記得很久以前在讀到陶淵明《閒情賦》的時候,激清音以感餘,願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結誓,懼冒禮之爲愆,掩卷而不忍離心,始終是一字一句細細地讀下去。

他是可以爲你讀這樣的句子:願在衣而爲領,承華首之餘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願在裳而爲帶,束窈窕之纖身;嗟溫涼之異氣,或脫故而服新!願在發而爲澤,刷玄鬢於頹肩;悲佳人之屢沐,從白水而枯煎!願在眉而爲黛,隨瞻視以閒揚;悲脂粉之尚鮮,或取毀於華妝!願在莞而爲席,安弱體於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經年而見求!願在絲而爲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節,空委棄於牀前!願在晝而爲影,常依形而西東;悲高樹之多蔭,慨有時而不同!願在夜而爲燭,照玉容於兩楹;悲扶桑之舒光,奄滅景而藏明!願在竹而爲扇,含悽飆於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顧襟袖以緬邈!願在木而爲桐,作膝上之鳴琴;悲樂極而哀來,終推我而輟音!

你都不會明白,爲什麼他可以會了得到那時的溺愛,而拈染那些靈秀雋永的詩澤。那時你可以肯定,那不是放縱放肆甚至歇斯底里不顧後果不計前因的愛,那是溫和溫潤清淡如細雨潤物般的愛。他如此懇切顧盼的求愛,不過是想告訴你他那麼執着地愛着你,無非也是希望你也能如此地愛着他。生活碎屑的瑣事如廢棄亂飛的棉絮般擾亂着你。你那時或許並不知道,他或許只僅僅是一個沉迷於喧囂世間物質的販夫,也要能是流連於市井外表喧譁紙醉金迷的走卒。

尋不到春日的門菲,潛不出泣涕的沼澤,渡不過芳香的彼此,你不過是一個經過花城的弱女子,沿途看多了溺於愛的歧流斷脈之中的細枝末節,見證了悲劇,也充當了悲劇。

所有的感情是一個意外,就像三月的春風不肯過去,四月芳草連天的幸福怎麼會來。不管是現實還是網絡,都不是過一個意外的枝節,這一程瑟瑟的江水,因爲愛與所求的殘缺,都曾細細密密碎步於相隔的兩岸,爬上潮平的浪尖,觸到道草一般溫暖的皈依感,一發不可收地敘上半世如苦茗般酸澀的心腸。

感情裏的諸多奔赴,即使只隔一江瑟瑟的江水,帶着千里迢迢等待兌現的盟約,這一程江水又豈是你輕易能夠跋涉,此間的秩序又豈會因你而輕易打破。

侷限於時間,如綠冷的水鬼一樣長年累月被困於湖心水湄,即使你曾經是一個不慎溺死於急流中的落單女子,不會再有簌簌青鳥,向你傾心的人殷殷探詢。你已經成了一隻冷僵堅硬的生物標本,夾在泛黃老舊的書頁中,被陳列在常年不見天日的陣舊書架裏,某年某月翻起,會看到圖鑑上註明的字,爲情所困,溺水失足,耽於自戕,於是你再一次成了傳閱於脣齒殘香清茶餘飯之後軼聞。

這是一個沉淪的時代,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突兀的告別與消逝,那道雨後纔出現與你共天共地的彩虹,如立於繁所鬧市的建築,都是許多人甘心情願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地建造。

所有的感情不過要像灰姑娘的南瓜馬車,離開舞會的旅程,要剛好在這一刻經過十二點整。

現實也好,網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