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紅絲巾優美散文

村東的小河是人們夏天最愛的去處。河的兩岸是密密的樹林,茂盛的枝葉把強烈的陽光遮擋,滿是綠蔭的地上長滿了嫩嫩的野草,柔柔的;那些五顏六色的野花開的真是讓人喜歡。這裏是人們乘涼的好地方。老人悠閒的聊着家常,孩子高興的玩耍,編個花籃、捉個蛐蛐,其樂無窮。最熱鬧的時候是傍晚,人們忙完了一天的活,趕到這裏歇腳,順便在清澈的小河裏洗個澡,嬉笑聲一陣接一陣。

飄落的紅絲巾優美散文

我那年剛畢業,等待工作的分配,閒暇時也經常和同伴們來這裏玩耍。

一天傍晚,村裏一大幫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來這裏洗澡,我和同伴在樹林裏乘涼,他們就把衣服放在我們這裏,讓順便看管一下。後來就聽到哈哈大笑的聲音,還有求饒的聲音。我們以爲有什麼事,就站到河邊喊話,這時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靜靜,幫我把衣服扔下來好嗎?”仔細一看,是村裏的阿建,他高中畢業就在村裏搞大棚種植,而且乾得很好,許多人都向他請教。我根本沒有多想,跑去給他拿衣服,原來別人的衣服早都拿走了,就剩他的了。估計可能是在和他開玩笑。我把衣服扔給他,這時立刻像炸開鍋似的,那些年輕人哈哈狂笑,“誰給他拿衣服,誰就是他的媳婦,阿建快叫啊,哈哈……”我的臉被羞的通紅,阿建很是鎮定,邊穿衣服邊說:“怎麼啦?有什麼啊?靜靜別生氣,他們說是就是啊,讓他們說吧,過會我給你道歉。”我真的不知該怎樣纔好。

當我準備回家的時候,聽到阿建在叫我,“靜靜,等我一下。”在我回頭的一瞬間,他拿着編好的一個非常漂亮的小花籃,送到我的面前。我被感動了,本來也不應該怨他的,不是他的錯。我笑了,“沒事的,我不生氣。”“不生氣就好,他們在胡鬧,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啊。”阿建安慰我。不知道爲什麼,從此我和阿建的接觸卻越來越多,我發現他人真的狠好,聰明,能幹,會關心人。漸漸的我發現自己有些喜歡他了,我能感覺到他也非常喜歡我。經常我們會在夏天的傍晚,坐在小河邊聊過去和未來。聽着蛐蛐和青蛙的歌唱,我們度過了一個個美好的夜晚。

很快夏天要過去了。一個明月當空的夜晚,我和阿建依然坐在小河邊,阿建顯得很是神祕:“靜靜,閉上眼睛,”我聽從他的安排,他嘴裏不停的喊着“變,變”。等我睜開眼睛時,一個包裝很是精美的盒子呈現我眼前,我有些莫名其妙。“靜靜,我送你一條絲巾,你每次帶上它,就能想起我。也許你就要工作有着落了,說不定哪天你就要去上班了,離開我了。

這條紅色的絲巾代表着我對你的感情,它的一端系在我的心裏,一端系在你的心裏,好嗎?”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我還沒有想到這些呢,阿建真的用心良苦。我的心顫動起來,“阿建,你放心,我不會忘了我們的感情,相信我們的未來會很好的。”“如果你分到縣城工作,我就繼續在家種植大棚,等我們掙到了錢,就在縣城買房子,省的你來回跑,好不好?”阿建的一席話讓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一晚,我們聊了好多,也聊了很久。

中秋過後的一天,我接到通知,我被分到縣城的醫院了。那一天我有着說不出的滋味,是高興?是難過?真的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高興的是,我終於可以工作了,難過的是我要和阿建分開了。直到最後一天,我才找到阿建,我們來到經常坐的地方,此時的小河人已經很少了。我們都沒有說話,他似乎知道了。他把我緊緊的攬在他的臂膀裏,眼睛望着天空,我知道他的心裏一定和我一樣,非常的難過。“阿建,我會經常回來的,不要忘了我們以前說過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會想你的。”我強裝笑臉。阿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緊緊的攬住我。我知道他不希望我離開,我知道他不能說出來。因爲他希望我有個美好的前程,我知道他的心裏比我更是矛盾,比我更是難受。

第二天,我去縣城的時候特意把那條紅絲巾帶上。阿建也顯得很是開心,他送我去車站。“阿建,這條絲巾我帶上好看嗎?我會天天帶着它的,看見它就像看到你。”我故意做出高興的表情。阿建沒有說話只是笑,但是我能猜出他的內心在想什麼。戀戀不捨後,我坐上去縣城的車,我看到阿建的眼睛紅紅的,其實我也在使勁的掩飾自己。也許這樣的分離是人生中最痛苦的.,我真的不想有,真的不想。

到縣城後,我被分到婦產科做護士,由於剛上班,我總是盡心盡力的做事,這畢竟是我工作的開始,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非常珍惜。不知道爲什麼那些天病人非常多,我每天忙得跑前跑後,等我有時間了,下班了已經很晚了,想給阿建打電話,他已經休息了。想他的時候,就看看那條紅色的絲巾,把想對他說的話寫進日記裏,等見到他時給他看。就這樣我在思念中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我可以回家了,我迫不及待的坐上回家的車。我沒有提前給阿建說,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而且有些冷,我的脖子裏繫着那條紅色的絲巾,我想讓阿建看到我一直是這樣帶着的。當我滿懷欣喜的走到村口時,聽到一陣陣的鑼鼓和鞭炮聲,很多人都在往那裏走,不停的談論着什麼。我出於好奇的跟着過去,原來是娶親的。再走近些,我發現娶親的竟然到了阿建的家門前,他家的門上貼着火紅的喜字。啊?不會吧,他家誰會娶親啊?我問了身邊的老奶奶。她告訴我是阿建。我的腦袋頓時蒙了,不可能,覺對不可能。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再次的問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我整個人差點癱在那兒,眼淚一下子充滿了眼眶。撥開人羣,我瘋似的跑出村外。

陰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雨了,起風了,呼呼的風無情的吹向我,我感到無比的寒冷。我跑到和阿建認識並且常坐的小河邊,而今的小河,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是那樣的冷清,樹葉被風吹得一片片的飄落,綠色的草兒如今是枯黃一片。我的歡樂,我的憧憬,我的幸福都到哪裏去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夠讓我相信,誓言、感情?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跑着,任憑眼淚肆意的流落,風越來越大,把那條紅絲巾吹落下來,我還想抓住它,但是卻掛在了樹枝上。我的心要碎了。這究竟是因爲什麼啊?我感覺自己已經成爲一個空殼。難道一切都只是一個謊言嗎?我的心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