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老井散文隨筆

  故鄉老井散文隨筆

每次回到老家,總感覺到有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有看不完又看不夠的熟悉景色;濃濃的鄉情,總能讓自己浮躁的心情得到短暫的籍慰;那難以割捨的親情、鄉情讓自己日夜夢縈。

故鄉老井散文隨筆

站在家門口的大門外不遠處俯視,下面是一排廢棄多年的土窯洞,窯洞依地勢而挖,先祖們巧妙地利用了黃土直立性強的特點,在陡立的崖下開鑿出一排數數十面窯洞。窯洞開挖到建成,用料不多,只要有一把子力氣,選好地形地勢,努力地去開挖,花不了多少錢,一面窯洞就會應運而生。

一面窯洞很容易可以解決好幾口人住宿生活問題,而且冬暖夏涼,也是拿物資匱乏年代窮苦人家生存生活的首選,住在窯洞裏的都是一些窮苦的人家。隨着社會的發展,他們的日子漸漸好轉,那些窯洞裏的住戶,逐年搬移而出,圈莊基、蓋新房,由窯洞到大瓦房,再到今天的磚混結構的平房、樓房,幾代人一步一步地走出,用生命不斷地改變着生存生活的環境

走進土窯,大部分裏面已經坍塌,今天依然可以依稀看到二三十年前人們生活過的痕跡,土炕、竈臺痕跡依舊。記憶中,窯門口左側會有一個大土炕,可以睡四五個人;右側是竈臺;再往裏面是案臺,還有放面的瓦甕、囤放糧食的囤、甕,一些家居。窯內的空間相當的大,可以放下一家人的所有過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然而土窯有着它明顯的先天不足,通透性差、採光差,遇到長時間的連陰雨天氣很容易形成滑坡、倒塌事故。對生活強烈地追求,促使着土窯裏的人們不懈地努力,一步步地改變着各自的生存條件,告別土窯裏的生活,走向安全敞亮的土木結構的大瓦房,再走向磚混結構的平房和樓房,......

在那一排土窯的最西邊有一口年代久遠的水井,沒有人記得他是誰人在何時開挖而成,井深大概有三十餘丈。水井早已乾涸,大概已經棄用有三十年左右。站在曾經的`井臺位置,依然可以看到被人們用大樹根蓋着的井口。

老井的井口是用一大塊砂石板開鑿而成,在大石板的中央開鑿出一個圓洞,並開鑿出一個寬三寸左右長一尺有餘的開口與其相連,大石板洞口和長方形開口恰好與井洞相吻合;井洞直徑大概有一米左右,可以同時上下兩個水桶。由於井很深,打水用的繩子很長,也很粗且經久耐用。聰明的先輩們發明了轆轤,把一根粗壯的硬木中間掏空成圓柱形,外表鑿出一個不很深的渠形,繩索恰好壓進去;配以棗木軸子(棗木耐磨),用一個廢棄的碌碡支起來,後面找來一塊長方形大沙石,鑿一個圓形洞恰好放進軸的另一頭,用楔子加緊;加工一個月牙形的轆轤把,進行攪動,轆轤把被人們磨得溜光;打水時採取雙下索,也就是同時一面上一面下,空桶從右面下,盛水的桶從左面上,一個人攪動轆轤,另一個人開始用力拉繩索,兩個人密切配合,繩索攪動過半後兩個人都很輕鬆不費力;待到打滿水的桶到井口以後,拉繩的人用力提住井裏的繩索,並用腳用力踩緊繩,待到攪水的人把水倒進別的桶裏,再把繩索打個調,又一次重新開始攪動,如此反覆。水打夠了的人就會把轆轤把交給拉繩的人,以此類推。

井臺,在記憶中,尤其是冬春季時節,是村子裏最爲熱鬧的地方,村子裏的大人在此打水,孩子們在不遠處玩耍;排隊等待打水的人們和打水的人一起邊打水邊諞閒傳,說笑聲、木桶、鐵桶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人們之間淳樸地相處,一團和氣。老井裏的水冒得不是很旺,但能基本解決整個村子裏的生活用水。記憶中,每天大家都會有序地排隊打水,相互密切配合,從沒有插隊現象,或爲打水而吵架,大家都會墨守陳規,沒有人享有特權。

今天面對着老井,我不由地慨嘆先祖們聰慧,就地取材,解決吃水問題;那深不見底的水井開挖時一定是費時費力,土方量一定會很驚人的;那井口的設備就那個年代而言設計得極其科學合理、安全,又很方便,近乎完美。那口老井早已完成了歷史使命,退出了歷史舞臺。乾涸的老井卻難以從記憶之中抹掉,每次站在老家的大門口,看到不遠處的老井,村子裏的人們排隊打水,一人搖動轆轤,一個人拉動繩索的一幕總是在眼前閃現,那苦樂的日子難以令人忘懷。

隨着社會的進步,經濟的發展,鄉鄰們不再爲吃水犯愁;村子裏的年輕人們不斷地逃離着鄉土,留下的人口越來越少了;村子裏也缺失了快樂的笑聲和相互協作的精神。老井似乎早已被湮沒於人們的記憶之中,年青的一代根本不知道老井的位置,更是無法想象當年生活的艱難;老井曾經是村莊的乳房,滋養了一代又一代的鄉村人,如今這乾癟的乳房無人問津,只有年長的人們偶爾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