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呼吸抒情散文

  【輕輕地吸:自個方式悄悄愛你】

愛的呼吸抒情散文

女孩是個網絡寫手。爬起文字來常常沒日沒夜。累了的時候就想浮出頭來去聊聊天。女孩的文字了得,聊天的功夫更是了得。因此常常會聊“倒”許多的人。她一上線,不待招呼,就自然會遊過一些人來,面板上人頭攢動,煞是壯觀:問好的,端茶的,獻花的,常常令她應不暇接,有時需要邊聊邊退才能逐步擺脫這種包圍,因此她常常潛水,只是遇到自己心儀的聊友就悄悄地說說話。女孩很驕傲,很少能把哪個網友放在眼裏,敷衍塞責是常有的事,包括對他——那個有些才氣但口舌又很有些笨拙的男孩。

她是在一個詩歌論壇上認識他的。男孩寫得一手好詩:我不小心錯過了春天/又錯過了夏天/我不想/再錯過你/期待着能在一個落葉如花的雨後/與你相遇……多麼溫婉的情思,她心底一溼,他就成了她的好友。聊過幾次後才發現,男孩的言辭很笨拙,話語平淡得如一杯白開水,完全沒有寫詩的那份靈氣,總讓人感覺少了點什麼。少了點什麼?這讓她想起了她的另外兩位朋友,兩位她認爲很出色也對她很好的朋友。

他們的才氣自然了得,而聊天的水平更屬上乘。他們機智而富有才情的話語常常讓她有一種如享盛宴的美妙感覺,更讓她心怡的是,兩個人說話特別富有情趣,他們像能揣透她心思一樣,常常趁聊天的當兒說上幾句情意綿綿而又不失分寸的話,惹得女孩兒小小的心雀躍不已。這很能滿足她的虛榮心,而又不至於讓她感覺矯情。比起那些一聊天就只知道問地址問姓名問年齡問電話然後要求視頻要求見面的人來說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因此女孩很喜歡跟他們聊天,他們也常常陪她聊,有時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每次都是在女孩兒一聲咿呀我的東西還沒寫起呢的驚叫聲中,聊天才拉下了帷幕,女孩兒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而他呢,每次見到了,就只會問,來了?吃飯沒有?昨天又寫了點什麼?然後說,我去看看。或者話多點,就會問昨晚什麼時候睡的,哦,要早點睡,多注意身體。女孩兒有時高興起來了,對他說上兩句俏皮調侃的話,他也只會木木地應答着,一點都不知道變通,更不知道順水推舟地將它調弄出點情味來。女孩在心底暗暗地跟他取了個外號:木頭。但沒敢說出口。

每次上線,如果有他們在,她總是撇開別人不管,或者是三言兩語將別人打發掉,就開始跟他們顛顛地說起話。如果他也在,女孩還是跟他禮貌性地招呼一聲,也說話,但時常是說着說着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等回過神來,只有男孩的問話和紅的頭像還在那裏,她在神采飛揚之時早就忘了回答。

男孩是做文祕的,常需要伏網工作。做這種工作的,既需要不斷與人聯繫,但也最怕人打擾,所以他常把QQ掛着,但隱身。除非是“放風”,他才露出頭來透透氣。這都是認識男孩時聽男孩自己說的。

但從認識男孩後,她發現男孩的頭像並不是如他自己所說,經常隱身,而是經常亮着的。有時一亮就是一天。有時面板上的頭像都暗下去了,只有他的卻依然還在那裏亮着。直到她要下了,跟他招呼,他還在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兒。還有點事兒?有事也把這QQ成天掛着,這算哪門子事哦。多半在聊天!聊天?難道,他還會有很投機的聊友?不會吧。就算有,也不能這麼沉迷呀。不管他的,我先下了。

女孩也不想多想,她認爲,像他這種木頭,能有多少事情可供想的`呢。不過他這麼亮着也挺好的,忙累了,實在沒人可說話的時候,還可找他解解悶。一天的中途有時他也會發一兩句話過來,說,累了沒有,注意轉轉,別壞了眼睛。她的視力不好,她曾經告訴過他的。難爲這木頭也有細心的時候,呵呵,就這樣的,感覺也還挺不錯的。不過,就是有的時候見不到他亮着的頭像,就覺得好象丟了點什麼似的。丟了點什麼,她也說不上來,她也不想多想,還是那句話:像他這塊木頭,能有多少事情可供想的呢?

如果不是那場病。

後來女孩是病了,重感冒了一場,躺在牀上連續輸了四五天的液,才得以從高燒中清醒過來,等到她再次坐到電腦屏幕前時,已經是將近一個周以後的事了。一切似乎都顯得很陌生了。當她帶着一種久違的感覺再次上線時,她發現,面板上是灰暗一片,沉寂一片,往日一些熱火朝天的朋友此刻好象一下子全都蒸發了,就好象他們從來沒有認識她過,也從來沒有對她如火如荼地說過喜歡一樣。只有兩個頭像在依稀地晃動着,一個已經黑了,已經還紅着。點開黑了那個一看,是她認爲的很好的朋友中的一個,只留下了一句話:朵兒,不見你來,網絡好寂寞……看時間顯示還是五天前留下的。點開還紅着那個,她的手指忽然不動了,眼睛也瞪大了:只見一連串的問話迅速地流了出來,就如同電影的快放鏡頭一般在她眼前倏忽而過。她只有摁住鼠標,才能仔細地看清內容。

病後的第一天:累了沒有,注意轉轉,別弄壞了眼睛;病後的第二天:累了沒有,注意轉轉,別弄壞了眼睛。朵兒,你怎麼不回話;病後的第三天:朵兒,你該不是病了吧,朵兒,你到底怎麼了;病後的第四天:朵兒,你一定是病了。你太勞神了,一定是病了;病後的第五天:朵兒,你一定要早點好起來呀,我會在這裏等着你的……病後的第六天:有一個網址,點開一看,一張溫馨的畫面徐徐展開,一束淡雅的蘭花靜靜的躺在那兒,下面寫着兩行話;想朵兒早日康復,願朵兒永遠幸福;病後的第七天:朵兒,你終於來了,你好些了嗎?呵呵,呵呵……

是他,是他上來了!女孩的眼睛有些模糊,扣擊鍵盤的手也有些顫抖。

我問你,你一定要如實的回答我。好的,你爲什麼每天都要亮着頭像?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閒聊的嗎?這……你說呀,你一定要回答我。我,我知道你累,每天都要寫那麼多的東西,我只想,只想好好地陪着你。那你可以隱着身陪啊!那不行,只有我的頭像亮着,你纔會知道我是真的在啊,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女孩哽咽了,但她仍心有不甘。那,我都要走了,你爲什麼還不下呢?

我是想看着你走,這樣心裏踏實些,呵呵。你怎麼這麼笨啊?一滴眼淚終於滴落在鍵盤上。女孩兒心中此刻竟如波濤洶涌,再也平定不下來。她曾經握在手裏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呢?一鬆開手,就如流沙一般地傾瀉下去。而真正需要抓住的,卻差點就從指尖滑落。好在,這一切明白得還並不算遲。

女孩磕打起鍵盤來,發過去一句話: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來悄悄地呵護你的!男孩不解,發過來一個大大的問號,女孩沒有回答。一絲詭祕的笑意悄悄地爬上她的眉梢。

  【幽幽地吐:愛情經不住審視】

這次是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故事。

女孩是寫文字的。男孩甲和男孩乙都喜歡上了她。男孩甲做音樂,男孩乙做園藝。

這是一場南北相距的異地戀。兩男孩都是北方的,都是通過女孩空間的文字喜歡上了她。

你的文字婉約,細膩,秀麗不已,男孩甲這樣對她說,同時強調,文如其人吧,我爲你癡迷。

你的文字真好,男孩乙這樣對她說,同時補了一句,我喜歡,讀着親切。

男孩甲說,我喜歡南方女孩的清秀,纖柔,多情,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可人兒。

男孩乙說,我喜歡你,感覺你就像鄰家的妹妹。

經過一段時間文字的交流,他們終於視頻了。

你真美。只是個子似乎比想象中的高大些。男孩甲說。壓根兒就不是南方女孩的那種風格吧?女孩笑着問。嗯,但我還是喜歡,因爲是你,男孩甲馬上肯定道。

你真好看,我喜歡。男孩乙每次就這句話。就沒別的啦?女孩問。沒別的了。男孩乙說。

終於到了通電話的份上。

男孩甲在電話中很纏綿很熱烈。說,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上了你。末了,又插上一句,你的聲音跟你溫婉的形象好像有些不相稱呵。女孩不好意思地一笑。

男孩乙說着話,都是些家常事,家常話。說完了自己的,又掏女孩的。女孩就用她沙沙的嗓子陪着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

我們見面吧,我愛你愛得都快發狂了。男孩甲在一次通話中急切地對女孩說。

我們見面吧。男孩乙笑着對女孩說。

女孩最終去見了面,對方是男孩乙。

當別人說起男孩甲其實更愛你些時,女孩只淡淡地說了一句:

愛情,有時是經不住審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