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的夜晚散文

晚上,朋友辦事,我開車送他去岳陽。需等幾小時,我獨自一人,繞着小城轉了半圈。

岳陽的夜晚散文

先進軍招舞廳,門票三元人民幣,價格越來越便宜了,看來交際舞不被有錢人青睞。許多中年婦女,臉上寫滿憂鬱,難見笑容。

上了年紀的女人們,迎潮打扮,似有些氣質,在昏暗的舞廳裏轉動,不算尷尬。我一直在想:某些看似上流社會的婦女,她們的男人爲何不同來跳舞?都在幹些什麼呢?

也有年輕的、漂亮的,零零星星,有的與伴侶同舞;有的與中年人廝守成對;有的被老頭死死牽着,怕被人順手牽羊、相悅舞池。

與一女子跳完慢三,頗有好感,可不足有留下的理由,便獨自離去。

開車來到南胡廣場旁,欣賞游龍戲水的燈光,漫步幽暗深遠的.叢林,感受閒適遊客的心境,平素的紛擾和壓抑,已悄然遠離。

大樹旁,一位老人,捉蚊子似地運動,似乎蚊子總在圍着轉,不歇落,所以,老人一直三百六十度地慢慢移動身體,手張着,不抓也不拍。

樹林裏,一少女躺在愛人的懷中,卻用粵語打着電話,與遠方的男人嬉笑調情。

廣場東南角,幾位老人在組樂彈唱,歌聲悅耳,滲透無邊的黑夜,覆蓋整個廣場,遠聽,以爲來自天籟、來自深邃無涯的世界。

開車來到八中的小街,這裏,有許多夜宵店,車輛密佈,桌椅連線,食客滿街。

我把車停在遠處,找一空桌坐下,老闆娘問幾位,我說一位。不出意料,她未顯熱情,於是,我多點了些菜,好讓此桌多些利潤。但見她拿着菜單,與服務員交接,似乎有了幾分警惕。也難怪,我剛剃的小平頭,又坐在馬路邊,若吃了一溜煙,可不是吉利的事。

酒桌旁,幾位清純的女孩,手捧吉他,在等待客人點唱。這時,來了幾位權貴模樣的人物,帶着一羣濃妝豔抹、薄紗輕帶的女孩就坐。吉他女圍去,對話後,引出鬨堂嘲笑,只得悻悻離開。

她們靜坐了許久,仍是沒有生意。我招來一位,讓她唱,卻很不經心。不知是在生那權貴的氣,還是覺得我這小平頭在戲弄於她。於是我問:“多少錢?”她伸出一根細小的指頭。“十元?先付錢給你吧。”她微笑了,邊說不用,還是接下了。

她不會彈吉他,只把六線點得啪啪響,歌也不專業,但有樸素純清的模樣,呼吸與手勢忽悠式地合拍,現出輕微的快樂與緊張,讓人心生憐憫。

這時,那桌的權貴,把吃完的鐵盤朝地上扔,我頓失興趣,付帳離開。

街道兩旁,數家KTV娛樂場所門前,走出三三兩兩的小姐,門外,還有與權貴攙扶的,拉手的,攀談的,吻別的……

與其他城市一樣,岳陽的夜晚,到處都有舞蹈、歌聲、和美食,還有權貴、少女、和過客。當然,最相近的,是城市的霓虹,以及霓虹之外無邊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