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聚雪緣抒情散文

冬雪,祖國南方罕見的尤物,今年特別勤快,急急地奔赴過來,舞動它那潔白的身軀,驕矜地展現在我們面前。我無比興奮,急不可耐地在它白皙柔軟的肌膚上放肆地拿捏,盡情地觀賞,興奮得手舞足蹈。同伴來了,擁着它那鑲滿銀飾的嬌體,嬉笑打鬧,放飛念想,憧憬夢幻。復甦的陽光攜帶火熱的癡情,慢慢剝蝕它的素服,爬上它那晶瑩透亮的貴體,狂吻起來。它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羞答答的,漸漸地隱沒,悄然離去。

屢聚雪緣抒情散文

我很落寞,癡呆的目光留不住難見的稀客。我獨自徘徊大山深壑,努力搜尋它的蹤跡,企圖創造機緣,品讀塵世的爛漫,癡心再續前緣。它卻隱身而去,灑下一路惋惜的淚瓣,匯成涓涓溪流,融入江河。

我心悵然,零亂的思緒糾結在白皚皚的憶念裏,隨風搖曳,心馳神往。遺落的迷茫不斷敲打緊閉的心扉,追逐出差北行的我。我心裏矛盾,心情十分沉重,肩託父老鄉親的希翼,在北方肅殺的寒風裏顫抖。幾日奔波,熱望被凜冽的北風凍結,希望渺茫。我躲進賓館空調房裏焦灼地來回走動,思忖妙策。夜深了,疲憊爬上我的身軀,矇住我的雙眼。我在衆人渴盼的雙目中趟進夢幻裏。衆人的厚望在睡夢裏一一兌現,我笑醒了酣夢。

窗外,玩童散發出清脆的笑聲。我從溫暖的被窩裏探出頭來,尋聲望去。我幾乎尖叫,呆呆地盯着飄然而下的大雪出神好半天。我禁不住雪花的誘惑,迫不及待地爬出被窩,衝出房間,融進雪中,展開雙臂,仰天狂笑。空氣中瀰漫着素潔的清純,臂上落滿了雪花的親吻,腦中浸潤着酣暢的清新。我痛快地顛狂起來,眼前不斷浮現出孩童時代與夥伴富娃仔樂玩雪仗的情景,想着,跑着,不知己到城市的'繁華區。我肅然興起,揮動着孩時嫺熟的武術套拳,竟被前來義務掃雪的人羣喝彩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膜。我停下,定睛一望,掃雪的雪人中那個頭兒吆喝着朝我走來。我倏地猛撲過去,緊緊地擁抱,邂逅二十多年的富娃仔在此巧遇!

我信步走進富娃仔的辦公室,述說着他舉家外遷後家鄉的變化和爲家鄉建設來京的目的。富娃仔爽朗地告訴我,國家正在宏觀調控,準備來年實施中部崛起。富娃仔非常熱情,帶着我走了好幾個地方,把人民渴望的念想送往有關部門。事情在瑞雪紛飛的雪緣中迅速得已解決。我激動地撥動家鄉的電話。家鄉父老笑吟吟地要我替他們向富娃子問好,催我快快回去沐浴豐雪。今年南方居然下起第二場大雪,大家正在瑞雪裏暇思豐年呢!

我歸心似箭,在家鄉的山巔找到了再度做客的雪源。虔誠的山民趁着我帶回的喜悅,正在拉扯新的電線,喊着號子,幹得熱火朝天,唱響了農村電網改造的主旋律。老農在放牧牛羊,帶來了山裏人特製的綠茶和大鍋。我們生起篝火,捧着雪,摻和着綠茶,煮起雪茶來。品着雪水的清純,綠茶的清香,我們談起多年的奢望,心裏亮堂堂的,臉上盪漾着歡笑。

老農找來很多雪塊,放入煮沸的茶鍋裏。我望着漸漸消溶的雪塊,心生憐憫。老農樂呵呵地告訴我,幹事的山民喝點多年未喝的雪茶,渾身是力,幹勁十足。他朝山巔努努嘴,說雪在等隊,現開雪眼,近日還要下大雪。

我斜望着灰朦朦的蒼穹,心在偶爾發現的行雲裏徜徉,在對面高山飄白的山澗流水裏遊走,眼簾忽閃輕柔的玉雪,滑落出晶瑩的淚滴,複雜的情緒悄悄爬上凍紅的臉龐。我挪動惋惜的腳步,迎着晚風,一步一回頭地凝望山巔的瑞雪,隨人流回歸家鄉的農家小院,飽受黑的沉默,踩碎一地逝去的雪痕。

我回到鬧市,忙於交辦的工作。時光邁着輕快的腳步,偷偷從身邊溜走數日。我思戀的大雪,宛若冰清玉潔的仙女,再三降臨,紛紛飄落,落到常青的樹葉上,落到看雪人的笑容裏,落到我的心坎上。風大了,調皮的雪花在我熾熱的眼下逃走,奔赴大地,去擁抱它的姐妹,她的母親。我激動地裹進雪裏,迎着雪花,傾聽來自天上的獨白。我含笑的眼眸,流動着雪一樣清純的深請,抹不去的內心火熱的嚮往任飛雪肆意的嬉鬧,縱情私語,填滿我心中孤寂的空白。片刻,我眼裏的熾熱沾上冰花,眉間,脣上,吻滿了雪花。我骨髓裏融入了雪的柔情。我成了雪人。恰逢此刻,家鄉老農打來了電話,炫耀起農諺的精確,傳佈着家鄉農網改造成功電力正常運轉的喜訊。我欣喜若狂,滾雪球,堆雪女,把它藏匿於我車庫的地窖裏,窗戶上蒙上黑簾,遮擋陽光,屢望雪女,屢聚雪緣,醉戀於雪的情緣,營造長長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