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房瓦房我的家散文欣賞

現在,父母都已經過世了,應該說我有兩個家,一處是樓房,一處是瓦房,一處在城裏,一處在鄉村。不論樓房還是瓦房,都曾經是我遮蔽風雨的地方。雖然樓房嶄新、堅固,瓦房陳舊。

樓房瓦房我的家散文欣賞

瓦房和我同歲,做在六十年代中期。曾經的瓦房是父母心中的神聖殿堂,是一家人安享天倫之樂的地方。可是,現在,在那個充斥着樓房的鄉村,我的瓦房已經是雞立鶴羣了。但是,我並不嫌棄我那瓦房,甚至,我還時不時地想念我的瓦房。前不久,回了一次老家,因爲和好幾個作家一起出門,所以,竟然連我親愛的瓦房都沒空親近,我心裏其實是有隱隱傷痛的。其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情非得已啊,不知道我的瓦房能不能理解我。

我有時候甚至害怕瓦房會指責我嫌貧愛富,說我一味地依戀樓房,而從不眷顧瓦房。啊,瓦房啊,瓦房,可真不是這麼回事啊?其實,在瓦房裏,有我多少美好的時光。我國小的時候,多少遊戲都是在瓦房裏做的;國中的時候,多少獎狀和春聯都是張貼在瓦房裏的;我高中的時候,母親給我多少個荷包蛋都是在瓦房裏做的。我成爲青年的時候,多少個洞房花燭夢和大學夢都是在瓦房裏做的`。

如今,我已經是知天命之年了,回不去的瓦房,回不去的歲月。

我回老家的時候,偶然也會說要賣掉故鄉的瓦房。可是,有人說,賣它幹嘛?留個念想吧。是啊,其實,父母在的時候,我都想賣它,多少有了樓房的人不都賣了嗎?留個念想,留到什麼時候呢?瓦房,難道你現在對我只是個念想嗎?難道我們就不可以和以前一樣嗎?

瓦房,對於我的孩子來說,更是一道陌生的風景。

樓房、瓦房,瓦房、樓房,難道就像是水火不可容的兩樣東西嗎?難道就像是糟糠之妻和紅顏新歡嗎?我不禁爲它們的不可調和不舒服起來。

看到我敲打這些文字,妻子說:“就你們這些文人多愁善感。”我說:“怎麼見得?”妻子說:“多少人想二者得兼都做不到,我們既有樓房,也有瓦房,多好的事情啊?”我仔細想想:也是啊,住房畢竟不是婚配,何來糟糠和新歡之說。高興的時候,到鄉村走走,和父老鄉親見見面,聽聽鄉音,說說家鄉話,看看瓦房,多好的事情啊。有瓦房,接地氣,有樓房,可以呼吸呼吸城裏的空氣,可以高枕無憂。

這樣想着,瓦房和樓房是合作的好夥伴,是人生快樂的源泉。樓房瓦房我的家,真的,人生如此,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