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稍黃散文隨筆
麥稍黃,人心慌。燥熱的天氣把王媽的心攪得更加不安了 。
再過半月,兒子同同就要參加大學聯考了,可兒子的身體總讓王媽擔心,同同隔三差五非要出點小毛病不可:什麼感冒啊,咳嗽啊,鼻炎啊等等等等。帶他去醫院,也基本上是治標不治本。用醫生的話說,封閉管理的學校伙食不行,再加上學校生活節奏快,亞歷山大,生病是平常事,每逢週日來看病的學生總是”前赴後繼“,他們醫生都見怪不怪了。別人家的孩子王媽可管不了,王媽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兒子,這傢伙在大學聯考期間可不能再出岔子了。還記得同同在會考時,就是因爲生病,結果發揮不佳,最後勉強進了市重點高中,那個懸啊,幾乎把王媽和王爸的`心蕩到懸崖裏。想想會考的情形,王媽就有些害怕,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坐以待斃了,一定得想個辦法,保證兒子從現在到大學聯考期間身體倍兒棒,精神兒十足!
要想身體好,首先得保證吃好睡好。王媽和王爸一商量,決定這多半月讓同同在家住宿,順便晚上加頓餐。央人託己,學校好歹同意同同在家休息,前提條件是家長每天早晚來校門口接送,保證不出問題,否則後果自負。接送嘛,因爲遠,王媽家又沒車,王爸決定租,這年頭,只要你捨得花錢,“則難者亦易矣”。雖說每接送一次出租車司機要價一百,但只要能讓兒子身體好,花再多也值了。
行的問題解決了,那每晚十點放學後的那一餐,吃什麼好呢?王媽左思右想:“紅棗、枸杞養血補氣,吃;桂圓、核桃仁、花生米健腦益智,必須的;蓮子,百合有助睡眠,買!”雜七雜八一大堆,再用大米、肉末爲主原料,王媽煞費苦心地熬了一鍋“望子成龍粥”。“同同啊,但願你早(棗)成貴(桂)人(仁),早(棗)日高(糕)升(生)!”她默默唸叨着。同同一看這飯,倒也十分高興,學校食堂哪有這饕餮盛宴啊,呼嚕呼嚕喝了一大碗。王媽看在眼裏,喜在心裏,似乎看見兒子在考場上意氣風發地答題情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那場面,應該比周郎指揮赤壁之戰還要精彩。
可惜兩三天過後,王媽最擔心的事兒還是出現了,兒子說火氣上升,頭疼鼻塞又來搗亂了。趕緊看醫生啊,王媽想起了一位很有名氣的老中醫。對,用中醫來調理身體,應該是上上之策!王媽帶上同同來到了這個掛滿錦旗的老中醫家。八九十歲的老醫生在爲同同把完脈之後,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王媽仨字:“別亂補。”王媽趁機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希望老先生既能給孩子治病,又能給孩子補充足夠的能量來備戰大學聯考。老先生聽後,開了一單子一二十位中藥,讓王媽回家早晚各煎一次。甭管價錢貴賤,只要對兒子身體有利,王媽在所不惜。拎着大包小包的中草藥,王媽的心稍稍安慰些。
同同在家歇了一天,喝了第一劑草藥,頭不痛了,鼻子堵塞也沒那麼嚴重了。第二天早晨,在喝完第二劑藥後,王媽決定把兒子送去上學。這大考在即,分分秒秒都很寶貴,可不能再耽擱了,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利也光啊。送走了同同,王媽定下神兒,決定今天給自己放半天假,讓緊張的神經放鬆一下。可沒成想半天還不到,同同又給王媽打電話了,說身體再次不舒服,而且比以前還難受。這讓王媽剛放下的心又提溜到嗓子眼裏:怎麼了,怎麼了?到學校一看,原來兒子拉稀不斷,沒法坐在教室裏,還說早上跑操,頭暈難受,本想堅持,沒想到後來肚子如翻江倒海,怎麼也忍受不下去了,只好向王媽再次告急了。看來還得看病!王媽那個急啊,真想用自己的身體來代替兒子生病。“哎,這身體怎麼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呢?”她自言自語道。
懊惱歸懊惱,兒子的病還得看。這次得來快點的——西醫!同同在家休息——他被拉得實在沒氣力了。王媽這次到了一個較有名氣的西醫門診來給同同拿藥。到這兒一看,這醫生真不愧小有名氣,來看病的人擠了一屋子,老的,少的,各色人都有。屋裏更是鬧哄哄的,有大人嚷嚷,還有小孩子在哭。王媽那個急啊,心裏像長滿荒草一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得排隊等啊。王媽閉上眼,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等起來。
“哎,聽說那個老婆子看得挺準的。”一個粗粗的聲音傳到了王媽的耳朵裏。
“是嗎?那我閨女今年能不能出嫁,她能算出來嗎?”一個較細的聲音問道。
王媽一個激靈,立即睜開了雙眼,在不遠的一個角落裏,正等待看病的兩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在叨叨着。
“應該能吧。”那個粗粗的聲音繼續說道,“聽說那家門口經常大車小車地停着,應該是不一般的人物吧。你想從別處來的大人物都讓那老婆子看,人定看得肯定準了。”
“她傢俱體在那兒?”細聲音繼續問道。
“河西王家寨。你到村一問,肯定有人會告訴你的。”
“那看一次得多少錢呢?”
“這應該沒定數了,三十五十、百兒八十、三百五百,多少都行,全在於你的心意了。”
王媽聽到這兒,有主意了:一會兒給兒子拿完藥,立即就去河西王家寨。“既然有些事我們凡人解決不了,那就求助上天了!一定要帶上六百元錢!六百,乃六六大順也。”她默默地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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