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生活的味道

女大十八變,說的是一個小女孩長大後會越來越漂亮,如果你不是守着,若干年後你會認不出來你記憶裏那個小女孩就是現在站在你面前這個明眸皓齒漂亮的大女孩,但是男大會不會變,基本上變化不大。

經典散文:生活的味道

十幾年前,每逢開學,我都會去周邊十幾個國小門口賣作業設計,字詞句,而且越是偏遠的地方越好賣,所以最遠的地方我去過皇帝廟的李小坡。

一般我中午快放學去,學生放學會圍上來,七嘴八舌問多少錢一本,然後叫着回家拿錢,這時候總是有一個個子很高,揹着一個自制的書包,一臉雀斑,一臉拘謹,流着兩桶鼻涕的男孩子,遠遠的看着,不敢向前,不時有幾個小男孩對着他推一下,踢一腳,喊他憨子,小男孩好像很有自尊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個人順着學校一個小路走了。小男孩的背影看上去孤單而羞澀,讓人情不自禁有一種同情感

學生一般一點多才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坐在學校門口溫暖的秋陽下看書,這時候我看見那個小男孩拘謹的面孔出現在國小門口,他無精打采的吃着方便麪,鼻涕依然很長,在秋陽下熠熠生輝,如果不是他下一個舉動,我不會認爲國小生說他憨子的話,他拿出來一包方便麪調料,仰着臉,把方便麪調料倒在幾乎垂進嘴裏的鼻涕,然後跐溜一下,鼻涕回到了鼻腔,他很享受的對着天空傻笑。

後來學生們七嘴八舌說他叫二柱,娘是一個喜歡光屁股的憨子,還說他娘給很多男人睡覺,說這句話的男孩子看上去應該是高年級的,個頭比那個男孩子高半頭,他的話引起一大羣國小生鬨堂大笑,擠眉弄眼裏是一種小孩子對男女睡覺的一種曖昧,這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一直蹲在國小門口,一臉拘謹害怕的小男孩,聽到了這個大男孩說他母親和人睡覺,瘋狗一樣撲上來,把大男孩推到在地,又撕又咬,周圍一大羣男孩子圍上來把這個小男孩推開,然後大男孩騎上去,狠命捶打小男孩,嘴裏罵罵咧咧,你個憨子,敢打我,另外幾個國小生踩着小男孩的腳手,讓大男孩打,不一會小男孩臉上全是血,我趕緊上前拉開,不一會幾個女生領着老師出來了,國小生們立刻綿羊一樣灰溜溜回教室去了。

後來老師告訴我,這個小男孩十二了,一直上國小二年級,啥也不會,然後呵斥這個小男孩回家洗臉去。

下一年我去就沒有見到這個小男孩,問這些國小生,國小生說憨子早就不上學了,去北京打工去了,我的'心一緊,他才十二歲,就去打工了。

前年我去李新坡趕會,三月十二,很熱,我的攤子很大,離賣飯的地方很遠,肚子餓的咕咕叫,這時候一個西裝革履抱着孩子的男人突然站在我書攤前,挑了幾本兒童看圖識字,旁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在打電話,他挑好書讓女人掏錢,女人搞價,男人不耐煩的說,搞啥價,我小時候就買過他的書,這句話讓我仔細看眼前這個高大清爽的男人,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哪的。

女人痛痛快快付了錢,男人給我一隻煙,問我吃飯沒有,還在賣書,我說你是哪個村子的,男人呵呵一笑,你記不起來我了,我是李小坡的,小時候你在我們學校門口賣字詞句,我是二柱,這時候我纔看見他臉上有很多雀斑,纔想起來那個一臉茫然拘謹,往鼻涕倒方便麪的憨子,但是怎麼也和眼前這個西裝革履高大威武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女人催他回家,說二姨還沒有走,這麼熱的天,男孩子問我吃飯沒有,我說一個人顧不上吃飯,他點點頭走了,不一會他送過來一大兜飯,有菜有湯還有一瓶冰鎮啤酒,我有點不知所措。

其實男人也會十八變,變的不僅僅是外表,還有一個男人的威武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