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比丘尼隨筆散文

今晨在公交車上遇見兩位比丘尼,讓我回憶起上個月也是在公交車上遇見的四位比丘尼。

偶遇比丘尼隨筆散文

素布青衫(也有穿着黃衣素衫)、一雙同樣素淨的僧鞋,在冰冷的氣溫中,套在外面,顯得有些輕薄。剃度後留下的光禿頭頂毫無遮掩地暴露在寒風裏,顯得有點突兀。

我是從後跟上她們,並超過她們的。雖都是前往同一個方向--車站,但沒想到,在我上車後不久,她們也跟着上了車。

因爲是起始站,車上的人並不是很多,熙熙攘攘的幾位乘客隨意錯亂坐着。我選的是後面第一排的座位。

四位比丘尼在還沒上車之前,就一一從青衫下的大衣裏掏出塊塊領錢,以便投幣。沒有人去在意她們手中的錢是多是少,也沒有人在意她們爲什麼會有錢。人們在乎的似乎只有她們和我們不一樣的穿着和打扮。

四位比丘尼紛紛投了幣,說着話往後走。有位看似比較年長的比丘尼邊走邊對同伴說,大家都在笑我們呢?

一位相對要矮一點、年輕一點的比丘尼笑着回答說:“笑我們都是光頭吧,但是尼姑不都是這樣的嗎?”

年長的比丘尼不再說什麼。她們有兩位坐在我後排,有兩位坐在第三排。比較年輕的那位比丘尼坐在我後排靠窗的位置。

車子啓動了。坐在前排的我很想去和她們打招呼,問問她們的修行生活怎麼樣?對待別人異樣的眼光,她們內心是怎樣一種心情?但猶豫躊躇了。

不可否認的是,那位年長的比丘尼說有人在笑她們時,其中也有我的一份。但是,我並不是因爲她們是光頭或者穿着一身素布青衣而笑她們,而是發自內心地因爲遇見她們而感到高興的笑。同時,也是笑自己,想要了解她們,想要像她們一樣的生活,卻始終都沒跨出一步,就是連和她們打招呼的勇氣也沒有。只能像一個膽小鬼一樣,靜靜地坐在前排尖着耳朵“偷聽”她們的談話。

剛開始她們討論是她們即將要到的去處。兩位去汽車站,買票去附近市縣的寺廟修行學習,另外兩位去文殊院。接着,她們又分別說到各自的修行學習生活。這是我最感興趣的。

我坐來靠着座椅,想要更清楚的聽清楚她們的談話。

從她們的談話中,我知道,她們之前都不是在同一個寺院修行的。只是這次的一個什麼活動,才讓她們聚在一起。但是,她們之間傾心的交談根本看不出她們是剛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她們似乎都沒固定在某個地方修行。有時候,她們在這個地方;有時候,又在那個地方,同時也拜訪過很多有名的大師,並向他們學習。其中,聽那位年輕的比丘尼說到,修行不分年齡長幼,地位也不分年齡長幼,得道亦不分年齡長幼。

她提到一位師叔,雖然皈依時間長、輩分也屬師叔輩,但是他卻不受衆僧的歡迎。只因他總是拿自己的輩分來炫耀管事。俗世觀念依舊很強,而得到的佛法卻很少。雖然有點八卦,但是也說明了一個道理:爲什麼一些人能夠早早的得道,而有些人就算在寺廟中窮盡一輩子也沒辦法得道。

就像塵世中,很多人都在追求自己的夢想,卻不想中途無意識地的動作和做法或者暫時的滿足炫耀早已讓最初的夢想越來越遠。窮極一生,也不可能實現。

兩位比丘尼在中途下了車,本來在她們下車的.那個站也是我該下車的站,但是想到自己還沒去過文殊院,而剩下的兩位比丘尼又剛好要去,就留下,跟着她們繼續前往文殊院。

到了站,下了車。我裝出像其他行人一樣,默默地走在她們前面,側面,後面。腳步越來越慢,視線也開始左右張望而不敢明目張膽地告訴她們,我就是在跟蹤她們。

我跟着她們走進了一座寺院。一位像是住在那裏修行的比丘尼帶着另一位比丘尼去了客房,讓她先把行李放在,再去找她的師傅。那位比丘尼跟着她進了客房,而我不好意思再跟進去,只是在門口偷偷瞄了一眼,迅速轉往其他地方。

寺院很小,繞着位於中間的大雄寶殿轉了一圈,就轉到了進門口。我敢斷定這個小院絕不是文殊院,不僅因爲進門前看見的門上匾額並不是文殊院三個字,而且聽他人說過的文殊院並沒有這麼小。而小院背面更有可能纔是文殊院。因爲,曾坐車有看見過那邊有個小街有塊古老的;廊匾清清楚楚地寫着文殊院三個字。剛開始,我以爲她們會從那邊進,卻不想走了相反的方向。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簡單,卻完備齊全的院房,深處鬧市,漫步在裏面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鬧市中的喧囂和浮躁,而是靜靜沉沉的一顆嚮往修隱的素淨之心。也許這就是古人所謂的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吧。

因爲時間原因,沒再轉向去真正的文殊院走一遭。剛開始,還以爲小院中就有小道去往另一面,卻一直沒找到。只有下次找個時間,去好好感受一下身處鬧市的文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