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中的遐想經典散文

走出新華書店的大門,陽光灑在疲倦的臉上。臉頰頓時活泛了許多,睜開眯瞪的雙眼,迎着夕陽,眺望遠方。高層的玻璃因夕陽閃閃發光,照得我心也發熱發亮。伴着富有生命的光芒,回想今天的過往。

夕陽中的遐想經典散文

早晨,充滿奇趣的寫作課,王老師敬業而幽默,常常惹得同學們哈哈大笑,也使我對文學有了新的認識,獲得了精神的愉悅。不曾冷清過的操場活躍着青春的身影。身姿妖嬈的女子排着舞蹈,引得一圈人駐足觀賞。塊頭健壯的男子跳躍在籃球場上,一個輕巧瀟灑的投籃,常常賺得幾個女子興奮地喝彩。喜歡跑步的人或勻速,或健步如飛。跑步,常常能忘卻一切,是最能獲得身心輕鬆的方式。當然,也有癡癡呆呆的行者,他或因推敲一個詞語而眉頭緊鎖,顧不得被撞的危險。一對對熱戀的情侶席地而坐在草坪上,親密地依偎着,偶爾湊到對方的耳根說句悄悄話,兩人就笑開了花。惹得我妒意難平,卻也無可奈何。佳人惜情郎,見輕佻的男子,恨不得去踏他兩腳。

不知倦意,匆匆地吃過午飯,沿着人來人往的街巷穿行。我喜歡穿梭在擁擠的東關菜市場,從心底裏感到這是最富有生活氣息的地方:有擺水果攤的、賣魚的、賣菜的、吆喝漿水魚的、蕎麥涼粉的。收破爛的和收長頭髮的往往把“收”字和“破爛、長頭髮”的音調拖得老長,人已走得老遠,吆喝聲還擠在促狹的巷子裏,引得孩子們爭相模仿。我喜歡遊走在樸素的小巷裏,感受老街滄桑溫暖的氣息:瓦房低矮,屋脊成行,褪了色的老門扇,講究的門墩,鎮宅的獅子,生動的飛檐。掌櫃的白日卸下門扇擺攤,晚來收了攤子關門。古樸的老街出售着老舊的罈罈罐罐,綾羅綢緞、壽衣壽鞋。不多的藥鋪裏,老大夫坐堂號脈,小夥計在藥櫥裏稱着錢兩,依次倒在麻紙上。“商縣中學堂”的牌匾是新染了的,新貌遮不住舊顏。見匾額的下方刻着民國某某年,思緒跑往遠方。一提起民國,常常有一種仰慕的心情。它既不像秦漢宋唐那樣遙遠,也不似晚明清末的近代頹唐。它代表的是自由開放,散發着雍容任達的氣度。因爲是老街,現代的基督教堂便不顯得莽撞,恰恰是老街錯雜的風貌,浮泛着古今中西的歷史微塵。歷史是一幅畫卷,一卷一卷地打開,呈現給我們的又是日月流年的平常日子。記憶回溯到古代,又落實在腳下的一堆堆細沙,一粒粒微塵。我想,等我們的日子長了,時間老了,也就成了一芥歷史。頑皮的獅子狗相互追逐,在地上打個滾兒,又在金色的角落舔舐着雜亂的毛髮。安詳的老人坐在門口,在夕陽下丟盹兒,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街道里刻墓碑的電鑽“刺刺”地響,兒童肆無忌憚的笑聲,會不會打擾老人的夢寐,使他回憶自己的童年?夕陽總是給多愁善感的人以無限的遐想,催生了寄寓哀愁的詩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莫道桑榆晚,爲霞尚滿天。”雖有雄心,終究老矣。黑髮生白髮,遊走成守候。或許此時兒子正在回家的路上,帶着蹦皮靈醒的孫子。人往往在溫暖的時刻,思念模糊的面龐,親切的話語。在夕陽的交映下,微不足道的畫面充滿了真摯平凡的想象。

不知不覺我已走到書店。是我說過的“好習慣一去不返,燦春光羞煞容顏。”的話促使我去書店轉轉。懷着敬畏的心情,瀏覽架架書目,尋找熟悉的作者。前幾天本土作家李育善到學校做了題爲《散文—記憶裏的一抹綠》的報告,今天就翻起了《山裏的`事》,念想熟悉的情狀,會心地微笑。別人把自己想表達卻表達不出的心情寫出來,心裏總會有那麼一些溫存地感動。《山裏的事》記錄着溝溝岔岔的人和事。我回味着形容種地把式的語句“橫是樣樣,豎是行行。”,驚訝了小孩子說的“浪花在笑哩”。山間的草木溶於我的心間,觸動着思戀故土的心,隨感也就流於筆尖。安靜的圖書室是心靈的棲息地,休息間交往了花草樹木、蟲魚鳥獸,收穫了一份恬淡自足。

漫步在北新街,路過使我浴火重生的母校,心中涌起感恩的浪花。九年級生在體育場爲體考緊張準備,一上一下的臺階測試和着“一二三四”的節奏,疲倦至死卻絕不言棄。青春的意義就散發在濃重的臭汗裏。沒有努力,說青春的活力毫無意義。看着他們昂揚的勁頭,觸動了我懈怠懶散的心。醫院花圃邊的老人在兒子的攙扶下緩緩站起,兩人相視,笑容擠成了一堆。回望那對母子,兒子攙扶着年邁的母親;那對夫妻,老頭推着癡呆的老伴在夕陽中隱去。夕陽跌在了山的那邊,山城披上了霞衣。

夜晚,平靜的心追溯着遠去的夕陽,心裏的靈動流淌在了筆尖,記錄着青春的旅行。途中,春光燦爛,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