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與君子美文欣賞

古往今來,無數的文人雅士都在用不同的形式、執著的筆墨讚美着“梅、蘭、竹、菊”這四位歲寒。千年不息的中國文人把它們比喻成坦坦蕩蕩的君子,足見其內涵的風骨與外表的氣質是何等的高貴。

文人與君子美文欣賞

綜觀歷史,細細品味“四君子”相異的個性,會覺得它們應該也是中國文人墨客的縮影。中國的文人們總在“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困境中掙扎;在“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徘徊中進退。總想把國家和百姓裝入自己的胸懷中,所以他們才顯得矯矯不羣,或者說是形只單影——不肯同流合污的倔強性格和脆弱敏感的神經註定了他們與“四君子”有相同的風骨。

梅,百花獨先,千古風流。錚錚鐵骨濃縮世事滄桑,疏影橫斜鬥霜雪,凌寒獨放。不與凡卉爲伍,不與山花爭春。高標孤詣,幽香襲人,蓬勃燦爛。集剛勁、堅貞、俏麗、希望於一身。更具高寒超逸之韻致,清雅綽約之風姿。

蘭,從深山幽谷中飄然而至,搖曳春風,多麼的自由、浪漫、愜意啊!淡淡嬌姿,如美人婀娜靈秀,鳳眼顧盼生情,臨窗誦詞品賦。如君子孤高雅潔超脫,遠離塵世的喧囂浮躁,在寂寞清貧中實現高尚的完美。

竹,杆如椽之筆,在天地間,以生命和青春書寫着正直和虛心;葉似宋詞中的翠鳥,尖尖的啄,銜着永恆的春天;筍做着雲的夢,從山澗雜石亂草中探出頭,小小的`,卻也要親吻璀璨的陽光。就是那些仁人志士,丹青俊傑,以此爲寄託,或吟或唱。曲曲玉笛洞簫,訴說着人間激越和蒼涼。

菊,羣芳中的隱者,在萬花即將枯萎的時候,悄然于田野村舍、木柵竹籬、數影牆旁。孤傲冷峻的高士,凜冽的秋風中,品讀着恬淡脫俗。宜肥宜瘦,宜蕾宜放;可眩黃鬱金,可皚皚白雪,可水墨滴翠,可萬紫千紅;皆是一派自然瀟灑的氣度。

其“四君子”的孤高清傲、堅毅剛強、聖潔脫俗的性格,不就是古今正直文人的象徵嗎?在此我想起了國學大師季羨林在《懷舊集》中曾袒露的心聲:“我最討厭人擺官架子,然而偏偏有人愛擺。這是一種極端的低級趣味的表現。我的政策是:先禮後兵。不管你是多麼大的官,初見面時,我總是彬彬有禮。如果你對我稍擺官譜,從此我就不再理你。見了面也不打招呼。知識分子一向是又臭又硬的,反正我決不想往上爬,我完全無求於你,你對我絕對無可奈何。”我覺得這幾句話道出了中國正直文人的心聲:清高孤傲,矜持自重,不奔走豪門,不委身權貴,或許會損失一點利益實惠,但卻能讓人們特立獨行,保持人格尊嚴。

真正的君子應該具有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崇高願望、博大胸懷;白居易的“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的同情、仁慈之心;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堅定不移、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于謙的“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的清白正直、忠於操守的人格;龔自珍的“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雄心壯志。

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願“四君子”永遠不被“世俗”侵染,保持自有的純潔和本真。更願正直的中華文人們,拋棄世俗、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君子氣概,爲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做出應有的貢獻。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還在把持自己清風傲骨、不與世俗爭高下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