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村莊散文隨筆

清凌凌的河水,淙淙流淌,魚兒在白沙清水中游來游去。春種秋收,各種時令花兒次第開放,田疇飄蕩着五穀的芳香氣息。村莊街道整潔,綠樹成蔭,處處呈現着天人合一的如意吉祥此情此景,該會叫人萌生出多少美好的想望呀。

疼痛的村莊散文隨筆

可眼前的村莊,已經變得讓人陌生,讓人不相信會是這副摸樣。

先是好好的河堤,因爲隨意取土,變得百孔千瘡,甚至被夷爲平地,種上莊稼,不惜犧牲公衆的利益,去滿足一己之利。原本寬闊的河道,由於隨意亂挖,肆意圈佔,就像母親美麗的面龐,被毀壞的不像樣子。私心太重的人,是不會聽到母親在痛苦的呻吟。

原本好好的灣塘,同樣被亂挖亂佔,即使裏面有幾條可憐的小魚,也被投了藥,撈走解饞,不留一個活口。

五月,槐花香滿野。那蓊蓊鬱鬱的美麗景色,襯着白雲藍天,潔白如雪,如夢如幻,實在賞心悅目至極。除了可供欣賞,還可採來解饞。採摘槐花,本爲嚐鮮,本爲一件趣事、美事兒,卻偏要將整個樹頭劈光,好好的'一棵樹,被毀得殘枝敗葉,不忍卒讀。好端端的一棵樹,被毀成這副摸樣,難道樹不疼嗎?難道順着年輪滲出的一點點水漬,不就是樹在默默哭泣嗎?有良知的人,纔會感受到,一棵美麗的樹,所遭受的劫難。

村前村後,就連巴掌大的一塊地,也都作價叫行,一賣了之,變成赤裸裸的金錢。田間的路,原本四通八達,如今卻被侵佔得越走越窄,怨聲不斷。路窄,難行,真不知道,人心會不會變得越來越狹窄,狹窄得只剩下一個自我.

隨着養殖戶的日益增多,禽畜的糞便隨意堆放,蚊蠅成堆,臭氣熏天,污染了周邊環境,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燻黑了人心。得到的是金錢,迷失的是道德與良心。在有些人看來,只要能得到金錢,似乎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

村邊地頭,垃圾隨意亂倒,時時散發出一股惡臭,更是叫人頭疼。

不知什麼時候,一塊曾經飄蕩着五穀清香的水澆地,就被金錢圈佔了,被權力征用了。工廠的高煙囪排出的濃煙、污水,污染的不只是環境、農田,恐怕連人心都被金錢燻黑了吧。

今天誰家進了盜賊,大天白日就眼睜睜地被拉走了糧食、牛羊,說不定明天哪家又會招了賊,翻箱倒櫃,被盜走了錢財,探囊取物,如入無人之境。我們的農民兄弟,這些處在最底層的弱勢羣體,面對猖獗的盜賊,一時束手無策,欲哭無淚,只能自己多加防範。看來,道不拾遺,夜不閉戶,只能是一種美好的想象了。

那些叫做村莊的地方,那些有着旺盛的人間煙火的地方,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的棲身之地,是他們休養生息的地方,卻爲什麼落下那麼多令人寒心的疤痕,真的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如果說瑕不掩瑜的話,其實已經是很勉強了。人不能生活在真空裏,也不能靠幻想生存。人是最現實的動物,要改變現狀,也決非一朝一夕之事,還需要下很大一番功夫吧。

是誰揮舞着金錢的大棒在肆意毀壞母親美麗的面龐?是哪些利慾薰心者在母親的身上留下累累傷痕?疼痛的村莊,痛在村莊母親的心裏,也痛在那些富有良知人的心坎上。有句話,叫做富了口袋,窮了腦袋,跟窮得只剩下錢了,是一樣的道理,實際上是很可怕的。如果照直走下去,若干年後,那幾乎跟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的狼性,相差無幾了。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來拯救我們瀕危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