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隨筆散文

陽溫暖的陽光照下來,三月的天氣裏,正是草長鶯飛。

三月隨筆散文

每一次提筆,一切顯得那麼安靜。對於剛剛經歷了寒冬的小城人來說,期盼春天的喜悅是無以言表的,雖然偶爾也遇到春雪飄飄的日子,仍有一份溫暖在心中洋溢着。

前幾年,遇到逢年過節,偶爾還能收到好友或親人從遠方寄來的幾張精美的賀卡,每次我都是將它們當作寶貝一樣珍藏起來。生活中,無論什麼都以物稀而貴,年前我興致勃勃地給老師寄去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幾張新疆風光的明信片,數日之後,才得知這幾張明信片在途中丟失了。一直再想尋幾張合適的賀卡來彌補心中的缺憾,卻一直未能如願。

這個新年,好友們依然是通過網絡發來了一張張祝福的卡片。手點着鼠標,看着那一張張製作精美的幻燈卡片,就又想到了那小小的賀卡。那一張張白紙上抒寫的文字的確無法與眼前飛動着的色彩繽紛的賀卡相比,可又總覺得由那純樸的筆體書寫下的祝福使人感到更加溫馨,更令人回味。

書信,是一把打開時間隧道的鑰匙。閒遐的時候總還是喜歡收集並翻看放在書櫃裏的信件,那一封封字跡潦草的信件,可以讓我清晰地回憶起當年我接到該信時那一刻的興奮,把我拉回到那久已忘懷的歲月,沉醉在那歡樂的時光裏。

所有的信件裏,收藏最好、每次讓我心悸的就是剛上國中時好友穎的來信了,這個出生在新疆西北邊城吉木乃縣的好友,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最美好、也是最短暫的友誼。

八十年代時,新疆正趕上了與原蘇聯邊境鬧和平事件之時。那時的我們還小,也就十二、三歲的樣,是不會感覺出大人們的不安的,只是每次看到家裏人按政府要求(當時看來只是道聽途說了)忙碌着準備乾糧時,就是好笑,這多遠的地啊,哪來的危險,有那麼嚴重嗎?可是當穎由幾百公里外的吉木乃轉到我們學校上學時,我們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在一起上學後才知道,因爲她所在的城市離前蘇聯邊境太近,她的父母就將她與弟弟送了出來,她生活在姑媽家,而她的弟弟卻被安排到了另一個城市的親戚家裏。這個在當時離家好幾百裏、寄人於籬下的姑娘,後來就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因爲她與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在那一階段,我們總是在憂慮中度過的,因爲她離家太遠,感覺不到父母的溫暖,而我又是個失去父愛、孤獨的人。她的姑媽家與我家很近,我們經常上下學在一起,所以,在當時,我們總是能將話題說到一起而忘記了憂愁。

那時,我所在的城市裏爲了防患於未燃大興土木,在城中心的地下挖了很深、很寬、四通八達的地道(準備備戰),在我們學校也有一個地道口,膽大的男生會利用課間操時間,悄悄地跑下地道,回來後又總是神神祕祕地不給我們這些好奇的女生講。記的有一天,我與穎看着放學後天色還早也偷着順着地道口的升降車下去了。

地道很深,有微弱的燈光,我們被地下通道的神祕所吸引了,也就忘記的恐怖。我們驚奇的發現地下會有教室,還有設計好的商場及娛樂的場地。可是七拐八拐的走了不少的地方,我們卻始終沒有走出地道,我倆開始緊張了,這才感到黑暗的可怕……最後,還是在一羣不相識的高中生帶領下,我們從另一個道口走了出來。

之後我們誰也不敢將此事告訴家中的大人,都怕捱打,我們也只是在私下裏悄悄議論着那神祕的地下世界。

後來我問穎:“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搬進了地下去生活,你最想將什麼帶進去?”“我什麼都不要,只想將陽光裝進地下室!”是啊,當時,黑暗的`陰影在我們的心頭烙的太深的印痕,能有什麼比陽光更令我們渴望的呢?!

年少時種下的友誼是美好的,也是短暫的,沒過一年,她就回到了吉木乃,從此,我們只能以書信進行交流。那一時期的信件最是浪漫可愛的,浪漫中流露出真誠的情感,而我們又都可愛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信件使我們的友誼加深,也使我們的思緒擴展。可是,隨着時間的流失,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參加工作後,信件也越來越少。記得最後收到穎的來信也是在我結婚後不久,她寄來的明信片裏夾了她與他的相片,後來我的信再寄出時,已經杳無音信了。

我時常在想,也許她在流失的歲月裏,也如同我一樣,找到了幸福與溫暖,忘記了那一段黑暗的時光吧,可我卻總是懷念那一份真誠的友誼。

喜歡那些各式各樣漂亮的賀卡與書籤,長大後的我,總是將那些小圖片收集起來保存着,那一個個精美的賀卡、那一段段精彩的心意詞更能令我感慨萬分,每到年末時都會惦記着往外寄一封,雖說什麼音信也沒有,可我心裏知道,藉着紛飛的雪花,自己將友誼寄出了。

人和人的聚散,有的時候真像是天上的雲、像水中的浮萍,時而聚合,時而分離。很是感激那些傳遞着友誼與愛的郵遞員,無論風霜雨雪,不懼長途跋涉總能將那些連綿不斷的信件,幾經週轉地送到你的手中,不經意間就將人與人之間的友情與愛維繫在了起來,讓那隻言片語的美好留在記憶的深處、直到永遠。

搬出儲存賀卡的盒子,翻看着那一張張已經發黃的卡片,真是感慨萬千,別有一番滋味涌上心頭,因爲我知道,友情是需要尋找的、要需要去不斷髮現的,只有耐心的去尋找,你才能發現,尋獲之後的那一份驚喜,才能讓自己在寡淡的生活中添補一份甜蜜了。

春雪飄飛的夜,真想拿起筆,寫上一張賀卡,藉着這風雪,寄給遠方的朋友:當雪花在你的世界裏也一同飛舞的時候,遠方的好友、你還記得我嗎?你會在你的舊書櫃裏翻找那些發黃的信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