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迴歸散文
這方湖,原是長江漫溢的溝汊,像是長江母親的女兒,純靜秀麗,清漪漣漣。
饑荒年代,人們肩挑手提,一圈土埂將她與江隔絕,圍成插水稻的圩田。我記事時,那兒又隔成一塊塊魚塘,湖中間填起一條土路,砂石、水泥、瀝青,不斷在路面上更替。更替一次,就有成堆的廢料,讓她的容顏憔悴。
工廠也多起來,時不時的一陣黑水,將她染得黑乎乎的。養殖戶打起官司,拿了賠償金走人。自此,她被荒棄了。垃圾、黑水,讓她自暴自棄,腐爛、惡臭,不忍直視,掩鼻而過。
城市的擴張,將她攬入懷中。可這麼個醜姑娘,太影響城市形象。怎麼將她重新梳妝,如同從前般輕盈靚麗呢?
遷移工廠、清理垃圾、堵住黑水、清挖淤泥、植草種樹,這一通梳扮,花了幾個億的銀子。可她並沒有如初的清波歡顏,仍舊黯黯的沉寂着。
老人們說,她是長江的女兒,只有讓她回到母親的`懷抱,與母親一起暢流,纔會鮮活靈動起來。
人們恍然大悟,斟酌出讓她迴歸長江母親的方案。破開通往長江的道路,埋下數根粗粗的水管,加裝了增壓泵,即使枯水季節,也能互通互流。時隔數十年,她終於回到了母親懷抱。
不久,她又鮮潤如初。風來,就頑皮地蕩起清波;雨至,會披一件朦朧的輕紗;朝陽夕照間,眨着粼粼的眸子,捉弄着魚蝦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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