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深處的遺憾散文

一段塵封了三十年的往事,一樁不爲人知的祕密,一件難以忘懷的遺憾,它雖深藏心靈深處,但卻又時常涌現在心頭,讓我久久不能寧靜,將這段往事記下,卸下心靈包袱,讓人生路途的腳步輕鬆些,再輕鬆些。

心靈深處的遺憾散文

——題記

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有一個故事,每個人都在書寫着自己的歷史故事,而回憶則是對自己過去歷史的再現。回憶或甜蜜,或酸楚,或幸福,或痛苦,或收穫,或遺憾……無論是何種味道,都需要坦然接受,因爲時光回不到過去,接受是最好的選擇。

在我的心靈深處有一個深藏着三十年的故事,讓我的心靈不能平靜。這段故事要從一個清晨講起:記得那年我只有八歲,那是一個初春的早晨,是星期天,還在睡夢中,我被我媽的叫喊聲驚醒。她對我嘮叨着說:快點起牀,她要去下地幹活,飯做好了,把飯吃好,寫好作業,還有記得常去牆南的菜園子裏看看,別讓誰家的豬拱了咱家的蘿蔔窖。還說了其他什麼已經記不得了,我當時懂事地連聲應答着。媽媽說完就關上門去下地幹活去了。於是我就早早地起牀,按照我媽的要求,一個人把早飯吃了,然後找一個大點的椅子當桌子,又搬了一個小板凳坐下,認認真真地寫作業,寫會作業就跑出去到牆南看看蘿蔔窖,再跑回來寫作業,就這麼來來回回地好些趟。心裏美滋滋的,想作業寫得差不多了,蘿蔔窖也是安全的,於是便找出了一些釘頭鐵腦的東西,當作玩具,用錘頭敲敲打打。那個年代物質匱乏,就是這些讓我玩得不亦樂乎。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突然我想到了蘿蔔窖,忙飛一般地往牆南跑。跑到牆南一看,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一頭白豬正在瘋狂地拱着我家的蘿蔔窖,蘿蔔已經暴露出來了,有的被吃了半個,有的被咬碎的,那頭可惡的肥豬正美美地享用着大餐。我的突然出現似乎沒有引起它的注意,我大聲地怒斥着它,瘋狂地衝向它,但又不敢太接近。我離它不遠處,撿起來土塊,砸向它,似乎我的力量太小,沒有對它有什麼傷害。它搖搖尾巴,嘴裏發出了哼哼的聲響,調過頭,將屁股對着我,仍用嘴巴用力地拱蘿蔔窖,沒有走的意思。

這時我氣壞了,從籬笆上抽出一個長的`樹枝,再次衝向它,用力抽打在它那寬寬的後背上。這次它也許是感覺到疼痛,發出了一聲尖叫,搖着它的小尾巴就跑。我想那有這麼好的事,吃完了別人的蘿蔔就跑。我快速地跑到它的前面,攔住它的去路,狠命用樹枝抽打它。只打得它來回轉圈。感覺還不解氣,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個拳頭大的石頭,牟足了勁砸向了它。意外發生了,隨着石頭的落地,豬一個趔趄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嘴裏吐着白沫。我當時小搞不明白怎麼回事,嘴裏還不停地說着,我讓你跑,讓你跑。過了一會,豬停止了抽搐,我站在那裏發呆,心裏想這頭該死的豬,怎麼了,它還會裝死,然後憤憤地回家繼續寫我的作業去了。但心裏卻跳個不停,泛起了嘀咕,想會不會真的死了。寫幾個字,我就跑到大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看,那頭豬是不是自己爬起來走了。一連幾次看它都躺在那裏,最後索性不再理它,認真寫作業。

時間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媽從外面幹活回來了。一進家就責怪我一上午幹嘛去了,蘿蔔窖讓豬給拱了也不知道。還有你宋大娘家的豬怎麼死在咱家門口了?我不做聲,只是眨巴眼睛聽着。過了一會,鄰居大娘和大爺來了,用槓子把那頭死豬擡走了。他們議論着:好好的豬怎麼死了呢?有說這的也有說那的,感覺死得有些蹊蹺。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有起牀,就聽見宋大娘那高嗓門罵開了,而且感覺罵有一定的指向。但肯定不是罵我和我的家人,因爲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我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把一頭豬打死。另外我爸和我媽都下地幹活了,根本就不在家裏。後來我聽我媽私下給我講,你宋大娘罵的是誰誰,說是誰誰把你大娘家的豬打死的。就這樣宋大娘罵了好幾天,也沒有罵出個結果,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事實上豬是怎麼死的,只有我是最清楚的。這事情至今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但卻植根在我內心深處,如盤根錯節一般折磨着我,影響着我的心境。我時常自責自己,爲什麼當時不敢鼓足勇氣站出來承認錯誤,豬是我打死的,但絕不是故意的。我曾經幻想着有一天到宋大娘家在她面前講當年豬死這件事情,並補償她一頭豬的損失,爲曾經年少所犯下的錯買單。然而,時過境遷,宋大娘早已離開了人世,我從村子裏搬出來生活也已經多年,當面認錯的機會也沒有,每每想起此事,倍感懊惱和遺憾。

世界上有千萬種遺憾,而造成遺憾的因素雖是多種多樣,但歸納起來遺憾無外乎是因爲未完成和未得到。此事我就是未完成,它成爲我今生一大遺憾。但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讓自己的人生少些遺憾?於是我努力在工作上,在生活中做一個敢於擔當的人。盡心盡責地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努力踐行自己的人生格言:言必行,行必果,不求最好但求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