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磨盤湖經典散文
我走進全州縣蕉江鄉的磨盤湖,就彷彿走進了一個幽靜而又熱鬧的世界。
繞湖的公路像一條玉帶,輕輕地束在雄峻的山腰,從大壩上沿着玉帶子向蕉江的入湖口走去。一路上,那湖水的綠和青山的綠就把我的心擄去了。那湖是怎樣的綠啊!——翠綠、黛綠、深綠……都不確切!荷葉綠吧,我只能作這樣的比擬了。這綠呵,也許過於優雅、過於厚實、過於深沉,山風拂盪,它竟紋絲不動;我又拾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子,扔進湖裏,只聽到“噗”的一聲,湖面竟連幾圈漣漪都沒蕩起,又歸於寂靜了,石子像是扔進綠色的棉絮裏了。
磨盤湖的水爲什麼綠得這般的厚實,迷人呢?原來是蕉江和大源河這兩條入湖的主流,與其它山區的湖一樣,也是清亮透澈的,若不是有流水之聲傳來,那幾乎就是一種虛無了。
可爲什麼注入湖後,卻變成了那讓人迷醉的綠了呢?
哦,原來與湖相依的山上,長滿了密密匝匝的青松、杉樹、雜樹,正是夏季,樹綠得發狂,層次不一,但總離不開一個“綠”字,我想;也許是樹的汁液將湖染綠的,不然湖與樹的綠是這般一致和諧。
近年,我看過不少湖,但讓我感到有一覽無餘的遺憾,似乎還缺少些含蓄、缺少些神韻,而磨盤湖就不是這樣,它是一個豐富多彩的湖。
湖面水渚相連,湖岔縱橫交織。於是,整個湖被分割成許多個小湖,似一塊摔碎或許多塊而又相連的翡翠。隔着小湖的便是渚子了。渚子星星點點,如棋子般散落在綠色的棋盤上,散落的棋子便成了點綴湖的翠珠,給湖憑添了許多風韻、許多生氣,不經意就消除了湖的空茫感。而且那小島上還有一兩戶人家:松樹掩映紅牆青瓦、雞鳴犬吠生動有趣。那種“但覺水環山以外,居然山在水之中”以及煙波綠島相襯的畫境,色彩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其實,看那一湖平靜得如玻璃一般的水,是恬靜的,然而,我想,作爲全州最大的發電、灌溉湖,它積儲的過程,應是歡騰的,熱烈的,如一曲振奮人心的交響樂:那山泉叮咚、溪水淙淙;以及那雨天時的大弦嘈嘈,小弦切切,鑼鼓齊響,蕭管共鳴,如雷如風,如鍾如磬……緩慢的聲音、急驟的聲音,漸漸地充滿耳鼓。因而,這一湖平靜的水,便是一支樂曲達到高潮時跳躍不停的曲子。湖就不再是嫺靜、安然、恬淡的了,彷彿於無怨無悔處聽到了驚雷,看到了生命成長的過程,及當年截河堵山爲壩時的勞動場面。但是,眼光所及的仍是平靜的湖,明媚的陽光,青翠的山嶺。因此,繚繞於耳邊大珠小珠落玉盤或是風雨雷電大作的聲音,又隨着徐徐而來的清風,慢慢地,慢慢地由強變弱,隨着優美彎曲的湖沿,遠去、遠去……
我呆呆地坐在湖邊,看到的'是深沉、柔美的湖;想到的卻是洶涌、活躍的湖。因此,這二者又無時無刻不在撩撥着我的心絃,令我陶醉,令我深思。思緒也無時無刻不隨着湖沿、山勢的九曲十回;蕉江、大源河的奔騰而盡情地舒展流淌。我已經是湖裏的一條小魚,一滴水珠,完完全全地溶進了湖裏,觸摸到湖運動的脈搏,與湖進行了心靈的對話:真的,在這神奇莫測的大自然中,有多少未被我們所認識、所感知的奇妙境界呵!奇妙得使人始料未及,難於感悟,卻又驚歎不已。也許是山水因人而生動,人因山水而淨化吧。人在讀山讀水時,讀出了山水深處蘊藏着的美,同時也讀出了人的虛妄、浮躁……我想,一個能經常與山水爲伴的人,他的心也許會變得高尚、聖潔、詩意……每一次對山水的欣賞,也許就是一次對靈魂的淨化吧。
哦,幽幽磨盤湖,你因有了激動人心的交響樂,於清靜之路就更加生動,更加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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