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花木深散文

進入了四月,伴隨而來的是“二十四花信”就進入尾聲了。因此,“人間四月芳菲盡”就出自花信風的排序。這時候,從清明開始,能看到的花信只有桐花、麥花、柳花;到了穀雨時分,接下來是牡丹、茶花、楝花。由於清明和穀雨的節氣都在四月份,所以在傳統的花信風中,花兒就開盡了。望着春天生髮出來的物華,已經開始鬱鬱蔥蔥的生長了,此刻,更感人間花木深。

人間花木深散文

——題記

【一】

馬上到清明節了,就到了祭奠先人的時候了。今天,就驗證了“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一場春雨就如約而至了。這是一場灑滿了思念親人的雨,點點滴滴中敲打着往昔的回憶,曾經的音容宛在,讓此時的眼前淚溼漣漣。待晴日,人們就會帶上香燭、紙錢、鮮花,去往先人的墓前祭掃。一是,除去墳頭的雜草;二是,在墳塋的周圍培上新土;三是,跪在墓前燒紙,獻花。此時,盡一份思念之情,讓先人的靈魂安息。

在我們渭北高原的傳統習俗中,對自家的陵地,爲了方便自己的記憶,就會在墓旁栽幾顆柏樹。一則,這種樹四季常青,生命力特強,可以存活幾百年;二則,這種樹可以寄託對先人的思念,希望那些英靈年年歲歲庇佑着自己。於是呢,在講究人家的墓地,就是由好些柏樹組成的,昭示着先人的恩澤綿綿,風水更旺。如果在哪一家的陵地看到遒勁粗大的柏樹,不用問,這家的子孫在這一方生活的不錯,纔會一代又一代在此繁衍生息。

此時,在掃墓的人羣中,走進長有柏樹的陵地,更感人間親情的溫暖悠長。柏樹的常年蔥鬱,寓意了先人的恩澤庇護,讓後人們去感懷,去祭奠,莫要忘記自己是怎樣來得,怎樣長大的,怎樣立足處世的?這個時候,在墓前的祭掃過程中,先人曾經的那些教導,那些呵護,那些溫暖,就會盈上心頭。柏樹在年年歲歲中,讓一個人在思親的過程中,逐漸就成熟起來,豁達起來。此時,人間最珍貴的情感就是:莫忘先恩。人間花木深,此物最感恩,栽一顆柏樹吧!

【二】

麥花,在關中平原是一種帶有人間煙火味的花。到了穀雨時分,小麥就開始揚花了。這個時候,看着風吹麥浪,心中就有了幾許的愉悅。民以食爲天,對於一位農人來說,看着這些長勢喜人的麥穗在揚花,心裏就樂開了花,豐收在望了。那一片片揚花的麥穗,感着春風,雖然不起眼,不走近觀察,就幾乎分辨不出一個麥穗有多少朵麥花,但是在遠望之時,那一片片麥穗頭上,泛起淡黃色的花蕊,就舞動出生命的精彩。還有什麼比帶給人間的溫飽,更令人欣喜呢?

這麥花,在年年歲歲中,從滄海桑田的脈絡走來,養育了人間煙火的.人們。那種麥的人,一茬又一茬,一代又一代,在麥田耕作着,最後又安息於此處。而麥花,卻一直在穀雨前後,就揚花孕育了。這個時候,就深有感觸,麥穗還是那麥穗,而栽種的那人,確如過客一樣,伴着麥穗黃了又綠,綠了有黃。在麥穗的揚花當中,讓人間演繹出總是新顏換舊顏。可是,只要到了春天,風吹麥浪之時,又見麥花的樸實無華,就會給這一年的人們帶來希望。

別看這小麥莖葉的柔弱,它深埋在地下根,可有三尺三啊!小麥是一種帶有鬚根的農作物,根系很發達。在農村生活過的人都知道,小麥的根是生命力最強的一種,在地下最容易交錯在一起,不容易腐爛。因此,農人就在種地時,每隔兩三年就要更換一次物種,讓小麥的根充分腐爛化解,一般是用豌豆來代替的。可見,在這人間花木中,麥花的平常,接地氣,富有生命力,才被人間煙火的人們所接受。麥花開得越好,根扎的越深,就讓人間更有情。

【三】

牡丹,這是雍容華貴的花色。在四月天,牡丹以國姿天色獨步花海。我國以洛陽牡丹和菏澤牡丹最爲有名,而洛陽牡丹因有歷史的典故,讓我尤爲喜愛。從武則天貶牡丹到洛陽,再到楊貴妃的花容月貌似牡丹,就讓唐風古韻留香了人間。因此呢,在四月天,讓人間煙火裏,更加凸顯了牡丹的千年流芳。不管是唐詩宋詞裏,還是風物傳說中,有關牡丹的故事說也說不完。牡丹之所以受人們的喜愛,就是讓平常的百姓家,也能感受到富貴氣象降臨家門。

牡丹,由於根系發達,不宜盆栽。因此,在地面的花園中,讓一株株牡丹有了綻放的天地。清明一過,牡丹花就開始綻放了,讓二十四花信風就畫上了完美的句號。這一壓軸的牡丹奪得了花王的桂冠,成爲了人間的美談。這時候,讓我想到的是,楊貴妃魂斷馬嵬坡的悽美愛情故事。正是在這場豪門盛宴的愛情中,讓楊貴妃上演了“你的愛情我參與了一半”,伴着“霓裳羽衣舞”,香消玉損,令人嘆息。從此,在“花色動容”中,就對這位千古美人有了深刻的理解。

牡丹,花之富貴者也。這是古人對牡丹的讚歎。在年年歲歲的牡丹花開中,就讓人們體會出這美麗花兒的故事。從牡丹身處名門的花語中,可以在特定的時間,開出“驚鴻一瞥”的香豔,也可以在詩詞歌賦中,成就風流。在牡丹花開過的地方,就能牽動盈盈佳人影,她要在最美的時候,遇到珍愛自己的那個人。看着一樹樹牡丹盡情地綻放,那些繁華幾乎要壓斷花枝了,但是也要吐露芬芳。而動人的愛情何嘗不是這樣呢?爲了自己所愛的人,可以放棄一切。人間花木深,在牡丹花的生命演繹中最動情。

在這四月天裏,花木以綻放生命,讓人間充滿了真情流露。柏樹的蒼勁濃郁,讓人們對先人多了幾許感懷;麥花的質樸平實,讓人間煙火充滿了溫飽無憂;牡丹的雍容華貴,讓春天的愛情富有真意。這些陪伴了人間煙火數千年的花木,從歲月的洗禮中,讓人們更加喜愛和傾慕,因爲那每一種花木都飽含了無限深意。人間花木深,營造出了人們的精神家園,有了它們的陪伴,才讓人間的歲月變得情韻悠遠。